屋里。
烛光通明。
姜娩擦干头发后,懒得再束,索性披着。
她着里衣里裤,套了件外衫。
裴相和还未离去。
金钏跟银珀自觉地准备了两副碗筷。
四人退出房内,守在外面。
为了避嫌,门敞开着。
姜娩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先盛了半碗翡翠豆腐汤给自己。
裴相和还在看书。
她想了想,率先出声,打破屋里的沉寂:“你不吃东西吗?”
裴相和见她墨迹到现在总算肯出来了,把手里的经书往下一移,露出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来。
借着养伤的借口,他这两日不用去周弼面前晃悠,穿着也较为随意。
一身宽松的玄色大袖道袍,白色的领,绣有银线暗纹的边儿,墨发半束,仅一根黑玉木簪固定。
浓重的颜色,衬得他的肤色愈发的白,却压不住他艳丽到雌雄难辨的姿容。
他手执经书,素雅庄严的打扮,与寮房的古朴倒格外相融。
姜娩想,如果他再把眼睛里的凌凌冷色跟邪肆收一收应该会像是一位活脱脱从话本里走出来的俊俏道长。
就是这道长生得太招人了些。
说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
忽的,姜娩想起祖父曾问自己是不是瞧中裴相和的脸了,当时姜娩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想,却觉得祖父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她可能真的看中他的脸了。
唉!
她可真是个俗的不能再俗的人了。
想到他那么费心地教自己学骑马,姜娩收回目光,压下心底的悸动,主动给他盛了一碗翡翠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