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皇室的记录,当年他四处寻求仙法,最后以人命布阵准备施法时被人发现了,皇室就判了他流放,把他驱逐了出去。”
凌罗叹了口气,拿了手帕给刑架上的心腹擦了擦口鼻下的血迹。
“所有人都说他是个疯子,想长生不老想疯了的疯子,但是死后都不能魂归故里……对于讲究落叶归根的沽城人来说,也是太残忍了。”
“我知道他对我图谋不良,我也不打算放他一条生路,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他都想害我了我还不还手。但是他终究是沽城的子民,他生于沽城长于沽城、身上留着的也是我们沽城人的血,就算他做错事被驱逐也不能改变这一点。那么……事后至少请让我带他的尸身回去安葬,让他这个永远都没办法自己回家的人,死后可以回家。”
“…………小皇子,就这一点而言,我发现你还算不错。”
叶欢对他伸手一抹,凌罗只觉得热辣辣的疼从脸上褪去,他伸手摸了摸脸,一边的心腹咳了咳,虚弱的说了句纹路没了。
“那合作的事……”
“大师兄,废屋那边来人急报!”
外面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门外出现的守门师弟敲了敲铁栏杆,神色焦急的示意开门。焚三世把雀鸟放在头顶,起身过去听了听,皱眉看了过来。
“怎么了。”
“圣女自己要出焚天谷,往钦州那边去。”
焚三世回答了叶欢的提问后,低头对弟子们吩咐了几句。
“谁都没带着?”
“没有,圣女大人自己去了,海丽莎姐姐派人去拦截了,希望在出谷前能截到人。”
“……你派人通知阿依娜,让她带人跟去,我随后就到。”
“是。”
弟子又急匆匆地跑了,叶欢揉了揉耳朵,看着走回来的焚三世问了问情况。得知圣女一个人勇敢的冲了出去打算去钦州亲自报仇时,愣住了。
“她擅长的是法术不是武术吧?”
夏夏都惨遭毒手现在还在废屋里躺着,起都起不来了。她一个人去干什么?羊入虎口?还是以为杨子树会怜香惜玉不对她下手?只怕现在就等着她上门吧?
“夏夏被救回来,杨子树那边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现在她去也只不过是往人手上送人质罢了。”
“我让阿依娜跟去了,一会儿解决完这边,我也会过去。”
焚三世揉了揉额有些头疼,碰到这种情况也难怪烬华暴怒,夏夏陪了她那么多年,从小到大,甚至当初她被关绿洲也是夏夏主动留下陪着她的,杨子树骗了她还伤害了夏夏,她怎能不恨。
“阿依娜带人过去……那孩子还小,没问题?”
“大漠的子民不分年龄,个个都是战士。阿依娜虽然小,但是身手不逊色于一般弟子。不然夏夏也不会放心离开圣女身边。”
焚三世点了点头,答应了联手。
“杨子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很多,但是对你和叶欢来说,普通人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们都可以无视吧。”
凌罗试图把军师放下来,可捆着铁链子又沉又位置奇妙,他找不到能放下来的地方。
“既然达成了合作,能不能先把阿黎放下来,我们终归是逃不出去的。”
“杨子树没有对你用过什么术法?他应该对你的这双眼睛很心动吧。”
叶欢上前看了看铁链,神色微妙的看一眼焚三世,伸手拿着其中一根绕了几下后一抻。刑架上的军师软趴趴地掉了下来,一边的凌罗伸手接住后把他放在椅子上,摸了摸他的额头松口气。
“他的确对我比较恭敬,其他的倒没什么。现在想想……大约是用的上我这双眼睛,才毕恭毕敬的吧。”
回想起协议期间杨子树表现出来的态度和做法,的确是把他当皇子一样对待。不论是行事作风还是送来的情报,都呈现着对皇族规矩恭敬的态度。他本以为杨子树终究对沽城有着情谊,所以对他这位沽城皇子也是真的顺从。
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而用来迷惑他的伎俩罢了。
“他似乎另有秘法,可以操纵旁人,每次见面他身边都带着一个护卫……虽然我觉得那不是人,但是的确具有灵魂。”
回忆着私底下碰面交换情报商量对策的时候,他身后隐入黑影中,几乎察觉不到存在的那位护卫。凌罗总觉得那个人怪怪的,浑身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本来我也调查了下那个人的存在,可惜太深的东西几乎都没查到……只知道跟了他很久,而且很听话,有不少脏事都是他这个护卫去替他做的。下手干脆利落,对命令的执行力也很强,至少我查到的情报里,没有他反抗杨子树的记录。”
一个人真的能完全接受命令丝毫不去反抗吗?真的能摒弃所有情绪完完全全的听命于人?
叶欢手底下也有暗卫,他是不信的。焚三世身边也有人跟着,他也不信。至于凌罗,他在皇室中长大,比他们见过更多的谋划与算计,他一开始就没信过,所以他觉得杨子树身边的那位侍卫就不是个正常的人。
“他那位侍卫真的很奇怪……灵魂也很奇怪,明明被血腥之气包围着,却没有被侵蚀……他的灵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我看不清。”
凌罗看着对面两人都愣住了,然后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个眼神。焚三世说了句我去追烬华,转身就走了出去还回手关了门。留下叶欢看着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来,继续说说看,你对那位侍卫……还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