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刺客明显是从京城中来。
这也就代表着,京城中有人与前朝余孽有所勾结。
如今大盛国内,皇帝刚驾崩,新帝年幼,且尚未登基。外,北荣大举进攻,西域似也不安分。
大盛如今可以说的内忧外患。
正是某些人生乱的好时机。
此次刺杀,便是如此,原先觉得是私愤,可得知刺客的来历之后,几人都察觉事情应没那么简单。
江照立刻道:“阿芙,接下来的时日你务必小心。”
他不在刺杀范围内,程钰武艺高强,他最担心的自然是宋芙。
宋芙并不逞强,当即点头道:“好。”
想了想,她又说:“夫君,这图腾危险,带上他的尸首回京太危险了。若是被他们察觉,还会打草惊蛇。”
程钰抿唇。
他想将尸首带回京城,不是给阮瑜看的,而是想让阮瑜借机将此事告知新帝。
但宋芙的话也很有道理。
宋芙道:“不若我手书一封,表嫂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好。”程钰应下此事。
比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京城,还是战火弥漫的北境事态更紧急,只有他们迅速稳定了北境的战事。
那些藏在阴暗处的老鼠们才不敢冒出头来。
宋芙很迅速的取出纸笔,简单的给阮瑜写了一封信,随后将信交给剑光。
至于那具被留下的尸体,则是让人随手丢弃到了森林深处,就丢在路边容易吓到路人。
随后一行人没再耽误,即刻上马启程。
接下来几日倒是风平浪静,但宋芙等人都没有放松警惕,三日后,一行人抵达什前线。
北境失利,四年前就丢了藏锋谷一带,如今又被逼着退后百余里。
凭借着望北城拦住北荣军。
抵达前线,程钰等人第一时间想找的自然是武安侯,毕竟程钰当时是将一切都交给武安侯。
可到了望北城才知,武安侯并不在此处。
三十里外,还有一座城池,乃是最靠近北荣的,临北城。
武安侯的副将双眼通红,单膝跪地,“前日,侯爷命属下带人临北城中百姓撤离,他则是带着亲卫留下,阻击北荣。”
“可属下刚带着部分百姓出城,北荣大军便将临北城包围住,将侯爷和不少百姓困在城中。”
“侯爷吩咐属下,不可擅自行动,必须要等到世子。”副将如看着救世主一般看向程钰,“世子,您终于到了!”
武安侯……
宋芙和程钰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武安侯年纪不小,身体又有暗伤,如何经受得住?
程钰没有犹豫,当机立断问:“临北城情况如何?”
“前些时日,军中粮草被人纵火,损伤八成,军中已经缺粮。侯爷他们被困在临北城,情况很不乐观。”
“世子,还请您想办法救救侯爷!”
程钰大惊,“粮草起火?”如今京城都还处于严冬,更别提更偏北的北境,如今外头冰天雪地的。
能起火?
副将一脸痛心,“侯爷说,应是有内奸,在粮草上浇了桐油这才……”
“只是暂未寻出此人,还请世子也千万小心。”
程钰颔首,给了副将一个肯定的答复,“侯爷那边,必定要救。”
事不宜迟。
程钰和江照一边喝热茶暖身子,一边在研究该从何处下手,如何去救人。
术业有专攻,宋芙擅长医术,对行军打仗之事虽了解不少。但在两人面前发言那纯粹是班门弄斧。
她索性吃了些热汤饭之后,便直接去了军医处。
副将前日刚带着百姓与受伤的将士们从临北城撤出来,此番受伤将士颇多,军医们自然忙不过来。
宋芙着男子打扮,自己介绍一番且小露身手之后,很快便开始治疗受伤将士。
棋云跟随在身边打下手,主仆俩可以说是十分忙碌。
以至于等程钰和江照商定好了如何解救武安侯等人时,一时竟没寻到宋芙人。
程钰一路赶到军医所。
人还没进去便听到了呼通的哎呦声,鼻尖嗅到的是浓烈的血腥味。他一眼便瞧见了宋芙,她正忙着为一个伤员的腿换药。
动作利索,表情专注,心无旁骛,他一时都看的呆住。
程钰看了好一会儿,等到宋芙处理完伤口起身,这才迈步走了过去。
宋芙已经忙碌了一下午,已然形成反射,此刻头也没抬,“稍等,后面还有……”
话说到一半才觉不对,她一抬眸,正对上程钰的双眼。
宋芙将此地暂时交给棋云,这才起身朝着程钰走去。
两人到了军医处外,一个无人的地方,宋芙看了程钰一眼,了然问:“可是想好如何救人了?”
程钰颔首,“与兄长商议之后,已有了初步想法。”
他没再细说,倒不是不信宋芙,只是军机要事,不便泄露。
可宋芙心里岂会不明白?
“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宋芙直截了当的问。
他们虽是夫妻,但在战场之上,谁都无心谈情说爱,只想着早日获胜,日后还有足够长的时间叙说情思。
程钰顿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既骄傲,又心酸。
他家阿芙从来聪慧,无需他多说,就能精准明白他的意思。
“是。”
程钰并没有与宋芙说计划究竟是怎样,只说了宋芙需要做的事。
宋芙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好。”
而后便是沉默,两人对视,相顾无言。
“时辰不早……”
程钰的话刚说到这,宋芙便上前一步,伸手紧紧抱住他。
程钰愣了一瞬,同样紧紧抱住宋芙。
“夫君。”
宋芙声音略低,“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程钰指尖微蜷,将她拥的更紧了些,“嗯,等我。”
与此同时,京城。
早两日,阮瑜便收到了宋芙送来的信,两人之间同样有秘密的传信方式,那还是当初江争曾提及教导过二人的。
阮瑜很快便破解了密信,不负宋芙程钰夫妻俩的期盼,明白那个纹身所代表的意义。
想到那些,阮瑜的表情实在不算好看。
她微微蹙眉,端起手边的茶盏浅饮一口,便听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阮夫人,殿下到。”
宫女话音落下,一道身着素衫的身影出现于殿前,正是二公主。
“阿瑜。”
阮瑜曾做过二公主的伴读,两人关系颇为亲密,“你今日怎的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