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信假,望着沈纵颐的目光里多出几分欣慰。
而朝鉴的表情无定,让人看不出他信或未信。
他“唔”了一声,捉摸着什么,过了会儿,竟走下主座,到沈纵颐身侧去。
“这些皮外伤,何必拖着至今不治?”
沈纵颐微顿,低头道:“掌门,弟子昨日傍晚才出后山。”
言下之意,她疗伤的时间实是紧促,有未能痊愈之处也当合理。
朝鉴弯唇,“你为何又不唤我师叔了?”
“......?”沈纵颐抬眼,想不到朝鉴话题转换如此之快。
方才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现在却一脸嬉笑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抿唇,在朝鉴专注的眼神下,浅淡地唤道:“师叔。”
朝鉴俊逸的面庞这才露出满意来,他拍了拍沈纵颐的后脑:“乖师侄女。”
沈纵颐稍噎,落睫间隐去眼中暗色,“师叔与诸长老唤弟子前来,是为问灵大会之事吗?”
“正是呢。”朝鉴嘻嘻笑道,他牵起沈纵颐宽大的袖角,用瓷白颀长的手指绞动把玩着,而后剑眉松展地笑视她道:“问灵大会百年一届,可是难得。纵颐进山门的时间短,想是未曾见过此种盛况。”
沈纵颐抬眉,一壁回着话,一壁不动声色地扯回袖子:“是,师叔。纵颐只知这问灵大会是为选出修真界每一百年修为最高者,届时八方来会,英才数不胜数,却从未亲临过。”
“那你可有的热闹看了。”朝鉴垂眼,捻着空落落的指尖,勾唇一笑,“问灵大会要举办整整一月,前十五日是比灵力修为,角出前三。后十五日把这些人全丢进焉极幻境里,角出心境最稳者。”
“那场面,”他回想一番后,啧道,“有趣至极。”
沈纵颐眼中泛起一层笑波:“是吗,师叔既这般说,那弟子当真心神向往之。”
她接着道:“大会在即,可有弟子能襄助之处?”
朝鉴尚未说话,江春与踱步而来,先声制人:“有。”
她挨近沈纵颐,无形中将朝鉴隔了开来。
朝鉴对她的背影翻着白眼。
“唤你前来,所为正是此事。”江春与眉眼清冷,眼神不经意间从沈纵颐衣袖处掠过,“你师尊是金乌州有记以来唯一一个夺冠三届问灵大会的修士,你作为他的弟子,理当替他出面以扬威名。”
“......江长老,弟子并非不愿意,”沈纵颐半弧扇似的黑睫垂落,贝齿轻咬红唇,肤色凝白惹人轻怜,“可弟子这修为......“
她未尽之意,殿内谁都懂得。
几位长老已密密传声:“纵颐品行极佳,堪当诸弟子师姐之职。但大会上面对的是全金乌州四方八宗的眼光,她这修为的确看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