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抱着猫立在廊下的画。
天光有些亮了,穆风然渐渐地话都快说不出来,一句话已经要停顿许多次:“我想睡会……”
“……睡吧。”
殷洵低头看着穆风然轻轻合上了眼,语气温柔的像是四月的清风,就这样抱着她,等着天边渐渐明亮。
“寅时两刻了。”
“……”
“寅时三刻了。”
“……”
殷洵看着天,不知过了多久,东边冒出一丝红晕,照在皑皑白雪上刺得他流下泪来。
“阿然……太阳出来了。”
她如愿了,看见了冬日最后一场下了一夜的大雪。
等了好久也没人应答,殷洵又抱紧了些,颤着嗓音:“我骗你的……”
“我还想入轮回,我还想与你相遇,想去看花间的蝴蝶,想去吹一吹四月的风,想走在漫天的雪花中。”
“阿然……无论你成为了什么,你若认出了我,就请在我身边多停留一会。”
他最终也不敢问出那句,你爱我吗?
他惧怕她的回答。
如同他带兵南下的那时一样,一样惧怕回答。
无论是何种,他都无法面对。
所以他永远不会知道穆风然的答案。
殷洵坐了许久,久到安德全跪在他身后说“陛下节哀”时,雪已经停了。
入眼即是白茫茫的一片。
殷洵静静看着,突然想起好像很久之前的一年,他被烟熏伤了眼睛。
他惶恐,不安,惧怕。
可他不敢表露。
突然有一天,一个姑娘闯了进来,说要给他读书。
真的太久了,久到他都记不清是哪一世的事情了。
只记得那人曾隐约提起过,她家里有一匹纯黑的大马,是圣上御赐的战马,坐在上面可威风了。
他知道那匹马,他以前也想要,求了父皇好久也没有答应,后来听闻那匹马被送到了穆将军府,当天就把穆二公子踢伤了。
之后他掉入湖中发了烧,烧的记不清之前的事。
在宫里,落个水,中个毒再正常不过,忘了的事好像也不重要,他没有去管。
再后来的一个月,他在母后举办的赏花宴上看见一个姑娘。
那姑娘有着明亮的眼睛和百灵鸟一样清脆的声音,他觉得有些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她对着自己盈盈一拜,脆生生地说:“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他不知这位姑娘在期待什么,但他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仿佛世界都安静了,安静到连他的心跳声都震耳欲聋。
那姑娘眼里的光在他的沉默下慢慢暗淡,他有些慌张,却不知所措。
“阿然,是你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
他将永远都得不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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