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半醉半醒之际,房门处响过一声指纹解锁的声音,随后那门被推开,江凛风尘仆仆的拎着行李箱走了进来,一身黑色长款棉服,眼睛有些疲累的红血丝,他走进门闻到屋子里的酒味时,不由得皱了皱眉。
等到他换好衣服又调高室内温度后才撑着桌子往他身旁一坐,眉一挑,“这么郁闷?”
“你怎么回来了。”秦知珩避而不谈,转而问起他的近况,江凛的调职申请年前递上去,怎么也要年后才批下来,满打满算得阳历三月才能回京港。
江凛点了支烟,静坐片刻,偏头无所谓的开口,“怕你被程家的人搞死,提前回来了。”
“少来。”秦知珩往后靠在绵软的沙发上,抬手想摸窗帘的遥控,却不小心摁到电视的投影遥控开关,房间突然被大屏照亮,开始循环播放画面。
他抬手摁下关机,又重归黑暗。
“你这算是旧情难忘?”
秦知珩起身,嘴硬开口,“你就当我不想重蹈覆辙。”
遥控器被按下,窗帘被打开,此时外面灯火通明,夜色暗寐,站在顶楼往下看宛如一条银河,秦知珩佝偻着背脊,手撑着前面的台面,目视前方,声音低沉喑哑,像潺潺流过的琴声,轻而易举的牵动着情绪。
“我其实挺怨她的,比我狠心,留下两张破纸拍拍屁股就走了。”
秦知珩开始有些迷茫,视线也涣散起来,眼前的夜景变成一团模糊而厚重的光影,开始有些颠三倒四的讲话,他心里堵得慌,像一头找不到方向的凶兽,横冲直撞不得章法。
他憋着一口气不低头,整整五年没打谈过她的踪迹,却又在她回国后逼着她露面,拿沈氏的案子当噱头。他打定主意要报复她,哪怕是最卑劣的手段,却又在看到桌上那两瓶酒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想起她酒量不好,于是他中了邪一样去兑白开水。连报复都要减半又减半。
明知道她喝醉后会记忆混乱,却还是在听到那通电话的时候心尖忍不住的瑟缩,他以为那是她的低头,却不想那是一道更深的炼狱。
烟戒不掉,人也是,知道她会在那天经过警局,也在碰巧的偶遇里他下意识要跟她有那么点牵扯,哪怕是仇怨也行,他就是不想看到她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像这么多年走不出来的就只有他一个一样。
明明他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就要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