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难忘,初见的那个雪夜。
他就是用这双漂亮的手,扶起难堪的她。
也是这双手,把她救出火海。
她心有余悸。
——可能再晚一步,她会被烧死在立柜里吧。
爱到底是什么。
曾经,在许帘淇怀里。
她茫然地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现在,这位茫然的小姑娘,已经越过生死,深切地感知到自己被爱着。
姜蝶珍凝望着天花板,听着景煾予清浅安稳的呼吸声。
她的眼泪从眼尾,滚落到黑发里。
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中写道:“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的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第一次,她连触碰他也会担心他疼。
又怕他醒。
怕他睡不好。
姜蝶珍嗓子干痒,她不敢咳嗽出声,害怕吵醒他。
明明刚动完手术。
姜蝶珍却没有心思考虑自己,一心只祈求他安然无恙。
荡气回肠是爱。
谁说很平淡生活里的互相体恤,不是爱呢。
姜蝶珍就这样偏侧着肩膀,看了他一夜。
后来她终于感觉到睡意袭来。
她戴好呼吸器,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进入睡眠。
病房的窗外。
有很大一株国槐树,一簇簇如雪槐花,压弯了枝条。
此刻已经到了花落的浓夏。
苍茫漫漶的蓝色天幕下,白莹莹的花飘飘荡荡。
风一吹,槐花就簌簌落落地洒满整个院落。
很沁凉的淡香伴随着雨丝,一丝一缕钻入她的鼻腔。
姜蝶珍翕动着眼睫,艰难睁开眼。
女生醒来的时候。
男人正垂着眼,温柔地望向她:“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此时已经是午后。
雨滴就像间奏一样,轻快地滴落在窗棂。
景煾予没有把有手抬起来。
男人只是侧身,用左手喂她喝水。
他眼神静谧,只字不提右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