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山福满楼的包厢里,雨滴顺着雕花窗棂滑落。
阿超推开包厢门的瞬间,五双眼睛齐刷刷望来。
阿肥的胖手正摩挲着茶杯,阿栋的蝴蝶刀在指间翻飞,刀刃映着窗外的闪电。
超哥!
阿肥艰难地从太师椅上起身,三层下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铜锣湾的兄弟,全力撑你上位!
阿超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他瞥见茶几上摆着的那本烫金账册,正是大佬B生前记录的私账。
有了这个,等于掌握了铜锣湾半数的暗桩。
多谢兄弟们厚爱。
阿超强压上扬的嘴角,指尖却无意识地敲击着檀木桌面。
他突然想起靓坤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极了发现猎物的疯狗。
“不过...”
阿栋的刀地钉在账册上:不过什么?
刀柄缠着的红绸拂过阿超的手背,像条吐信的毒蛇。
窗外的雷声适时炸响。
阿超端起茶杯,水面倒映着他骤然阴沉的脸:
坤哥定的规矩...得提着真凶的脑袋才能坐那个位置。
茶水溅在账册上,晕开了两个刺目的红字。
……
阿肥几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最终,阿肥胖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压低声音道:
超哥,我们从隐蔽渠道得了条线索...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三层下巴上的肥肉微微颤抖:
B哥...就是在慈云山被害的!
什么?!
阿超手中的茶杯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
他瞳孔骤然收缩,脑中飞速闪过这半个月来慈云山的每一处异动。
码头那批来路不明的石灰粉?
郊外废弃工厂深夜的引擎声?
还是上周突然出现在街角的陌生面孔?
阿栋的蝴蝶刀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他粗糙的手指抹过眼角:
超哥,只要找到B哥的...尸首...
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至少让B哥入土为安...
包厢里的挂钟秒针走动声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阿肥掏出手帕擤鼻涕,其他三位大底也都红着眼眶。
有人是真的悲恸,有人则是演技精湛!
阿超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抖动。
他并非悲伤,而是在拼命眨眼刺激泪腺。
透过茶水的反光,他看见阿栋正悄悄观察自己的反应。
诸位兄弟...
再抬头时,阿超眼中已噙满泪水,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我阿超对关二爷起誓...
他颤抖的手按在账册的血色水渍上,定要手刃凶手,告慰B哥在天之灵!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众人脸上交错的泪痕与阴影。
……
暴雨过后的山路泥泞不堪,阿超的皮鞋早已沾满黄泥。
他望着前方阿肥肥胖的背影,心中的疑惑如同这林间雾气般越来越浓。
究竟是谁透露的埋尸地点?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