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日进去那么久,到底和陛下说了何话,陛下竟直接放娘娘走了?”
回了钟雀宫,喜鹊伏身在躺在榻前的谢玉珠跟前,小心翼翼发问。
今日的娘娘太奇怪了,就像变了一个人。
她好不安。
谢玉珠身子不好,在雪中跪了半个时辰已是极限,此刻双膝酸痛难耐,正由着宫女热敷着。
她淡淡抬起生得绝丽的丹凤眼,因年轻,这本该雍容的姿色多了些少女的青涩,更惹人心动。
“本宫安然归来,你似不太高兴?”
喜鹊心里一咯噔,忙躬身:“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太过着急,碰倒了旁边的汤婆子。
谢玉珠眉心一皱,只觉烦。
以前她怎么不觉得这个喜鹊如此多事,只因她是母亲挑来的陪嫁侍女,就不曾有过疑心吗?
“一点事都做不好,出去跪着吧。”她不耐地摆手。
喜鹊是谢玉珠带来的人,进宫后便一直是大宫女,这还是第一次被责罚。
可喜鹊再看谢玉珠眉宇间的不愉,喜鹊又觉得自己的感知错了,娘娘看着还是曾经那个无脑跋扈的贵妃呀。
“娘娘……”
谢玉珠挥了挥手,再也不想听她的声音。
她揉着眉心,眼神掠过旁侧已经在瑟瑟发抖的芙蓉,最后抬手指向候在内殿大门处的竹青。
“你,过来。”
竹青是进宫后才被拨来的人,没和谢玉珠说过几句话,但她却记得,上一世自己被发落去冷宫时,除了喜鹊芙蓉被迫跟随,唯独她主动作陪。
竹青呆愣片刻,很快躬身而来。
出去受罚的喜鹊和竹青擦肩而过,眼底划过一丝愤恨和不甘。
“娘娘,是要奴婢伺候您热敷吗?”竹青跪坐在她面前,欲去拿帕子。
“今后你来本宫身前伺候吧。”
淡淡的一句话,令整个钟雀宫的人都变了脸色。
“不想?”榻上美人笑着微眯眼。
竹青大喜:“想…想!奴婢谢过娘娘!”
见她满眼感激,并没有得意之色,谢玉珠心中稍安:“嗯,入夜后陪本宫去个地方吧。”
……
夜里的皇宫比白日里更显肃穆冷清,特别是去往储秀宫的路,宫灯都没有几盏。
“娘娘,仔细点,别摔了。”竹青跟在谢玉珠身边,警惕地望着四周,深怕会出来个不干净的东西吓坏了她。
被她小心的样子逗乐了,谢玉珠道:“怕什么,储秀宫虽然远,却是宫里极少的清净之处,魏昭仪住在那儿,合她的性子,也能休养身心。”
竹青蹙眉,心说贵妃娘娘身子才是最该娇养的那一个,娘娘自小身子不好,走的快了都能累出病来。那魏昭仪不过是回宫时得了个风寒,不仅是住在清净地方,连每日给太后请安都免了。
陛下着实是偏心。
不过竹青性子稳重,只在心里念念,并没有明说。
储秀宫到了。
魏昭仪喜静,近身伺候的宫人不过两个,有宫女端着盆出来,恍眼看到一抹红艳宫装,抬头对上谢玉珠的脸,吓了个半死。
“来…又来了!”
昭仪,快跑啊!
谢玉珠道这宫女见她怎么见了鬼,后又觉着自己本就重生回来的一缕鬼魂,可不就是鬼么。
她轻笑地低垂睫羽,径直走了进去。
魏昭仪还未入睡,得知她来了,领着身边人出来相迎。
她穿着一身素色宫装,发饰简单,流云髻上别了一支白玉簪,面色平静,高冷依旧。
不愧是冰美人。
“见过贵妃娘娘。”魏昭仪一直是个不爱说话的。
“嗯,昭仪不怕我?”谢玉珠睇去她身边两个神情愤愤,担心她再次出手却又不敢多言的宫女,歪着脑袋盯着淡定的魏昭仪。
魏昭仪垂眸:“娘娘若想洗脱罪名,便不会再来亲自对我动手。”
谢玉珠挑眉,看来今日椒德殿的事儿已经传来了,连储秀宫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