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是陛下宠儿,怎会不知御前的事。
“听你这话的口气,好像也觉得本宫并非下毒之人?”
魏昭仪不说话。
“本宫来这是想看看你,顺便讨一个物件。”谢玉珠慵懒坐下,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这,只是累得慌,将就歇着。
她一来就大肆躺着,还专挑陛下赏赐来的美人榻。
储秀宫的宫女又愤愤不平了,连她们昭仪也不舍用呢!
这个贵妃,着实霸道。
倒是魏昭仪神情依旧如常。
谢玉珠递给竹青一个眼神,竹青会意,上前又对魏昭仪耳语两句。
魏昭仪神情一动,看去微笑着的谢玉珠。
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好,弄影,去拿吧。”
弄影却道:“昭仪可是……”
“去。”
从储秀宫离开后,竹青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谢玉珠脸上。
“你这样看本宫作甚?”谢玉珠好笑地问。
竹青皱起小眉头,神情坚定,又带着小小的固执。
“娘娘,和外面流传的不太一样。”
“哦?外面怎么说的?”谢玉珠来了兴致。
竹青虽在钟雀宫,却从未近身伺候,因为喜鹊极少让自己以外的人接近谢玉珠,所以竹青也不太清楚谢玉珠的真实性子。
倒是今日近身伺候了半日,让她更加笃定心中所想。
她憋了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外面的人都说娘娘狠辣无情,跋扈嚣张,可是奴婢却觉得,娘娘并非真的如此。”
玉珠扬唇,可不,她只是被宠得娇纵了些,怎会跋扈到那等人神共愤的地步?连宫外的乞丐听到她名头,都得忍不住淬一口。真冤。
想来她的名声恶臭,除了身边人的恶意挑唆,恐怕还有后宫中人的推波助澜吧。
“奴婢觉得,偌大的后宫中,娘娘的性情才是最为单纯的。”
单纯的人才会被人利用,才会被人害了都不知是谁所为。
谢玉珠眸光轻闪,这丫头竟是在提醒她注意身边人吗?
恐怕整个宫里,除了太后外,竹青是唯一真正对她好的人了。
“竹青,本宫还没有问过你,之前你是在哪里做事?”
“是浣衣房。”
“哦。”谢玉珠淡淡应了声,没有继续问下去,“走吧。”
竹青以为谢玉珠想起来什么了,眼底闪过一丝亮色,却见她反应平平,蓦地又暗淡下去。
那么久了,娘娘该是不记得了吧。
两人离去,储秀宫中响起一道清凌男声。
“给她了。”
“嗯,师兄怎么知道她会来?”
内殿屏风后,蓝袍男子坐在棋盘前,和魏昭仪继续着方才停了一半的棋局。
他穿着简单,像是在自家庭院。
盯着棋盘上的黑子,脑海中回忆着白日里她小脸苍白,明明要累得倒下,还要强撑着倔强地说:
凭陛下不想被人戏耍。凭皇家威严不容被人玷污。凭魏昭仪不可平白受辱。
句句不提自己,句句却为自己。
“猜的。”他落下一子。
有些时候,蠢人突然变聪明了,也是件有趣的事。
何况还是个天姿国色,过分美丽的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