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夷恨铁不成钢地看去穆宁,他一眼看穿穆宁是怎么了,心中大骂他居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走神,真是气死他了。
赵平夷赶紧上前:“陛下,您说让微臣在上京过完年关再走,微臣心中感动,也很感激陛下对微臣的信任。但番地也有百姓有子民,还有他国在番外虎视眈眈,若只是让穆宁回去,恐怕起不到威慑作用。微臣看,过完寒暑,天气转凉微臣就启程回去吧。”
玉珠闪烁,原来赵熙元是想留下赵平夷,让穆宁回去。
她觉得自己不算蠢,但这会儿却有些猜不透帝王的心思了。
“皇叔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是朕思虑不周了。”
赵平夷更是惶恐:“陛下言重了,陛下想的,自是比旁人都周全。”
“嗯,那就寒暑回去吧。不过皇叔方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朕,皇叔来了上京,番地没有个镇守威慑是外敌的人,的确不行。正好朕有个人选,在皇叔留京之时,让他去帮着镇守便是。”
这话说出连玉珠的脸色都变了。
她下意识侧头看去身边帝王,第一次看赵熙元的眼神中带着惊讶和赏识。
她以为,他是真的爱犯蠢,上辈子才会被人害死。
未想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有谋略。
将自己人安插的这么顺滑,还让赵平夷没有反驳话语,真有他的。
赵平夷的确没有回驳的话,他意识到帝王的用意时,已经迟了,甚是后悔方才的话回得那么的直接。
“陛下,这……”
“皇叔是不放心?”赵熙元扬唇,“安插的这个人皇叔应该也有所耳闻,便是前段时间赢下西戎战事的新将领。”
赵平夷远在番地,对西戎的事不甚清楚,但也知道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将。
听说这个小将大破敌军数万,颇有当初谢将军年轻时的英姿。
如此有能力的人,他更是无法回绝了,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是,微臣替番地百姓谢过陛下恩泽。”
赵熙元满意地笑了。
继续又说了些琐事,赵熙元便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让徐司正送平南王和穆将军退下。至此都没有提及过昨日游湖‘风筝’之事。
虽然赵熙元没有提,但玉珠晓得,只需看此刻平南王憋闷的怒火,就知道穆宁回去后注定要受波及了。
一箭双雕,既没有提及游湖琐事,让人诟病他这个皇帝小心眼,还借此打压了亲王。最后也能让穆宁吃不了兜着走。
腹黑,太腹黑了。
玉珠突然就觉得身侧人的身影变得高大和陌生。她开始在脑海中回想,自己之前有没有贸然哪里得罪过这位天子。
嗯……该是没有的吧?
“研了这么久的磨,累了吧。”赵熙元突然道。
玉珠哪里敢说累:“不累不累,为陛下做事,臣妾不累的。”她牵强地笑着,刚说完低头看着被自己捣鼓得一片狼藉的御书桌,玉珠又冷不丁咽了口唾沫。
赵熙元随意过了眼桌前狼藉,轻笑着顺手拿过她手中的墨条:“嗯,是墨不好。”
玉珠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牵到了一旁。
“来,朕给你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