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猛地一紧,赶忙冲上前去。
瑞亚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菏莱也跟着瘫倒在地,恐惧的用手撑着向后挪动,嘴里嘀咕着什么,她的身体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发生,而内心不死活不愿意承认。
''杰夫......你......'',我看向他,难以置信的说。虽然我不觉得他杀了瑞亚是错误的,但,这完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的刀锋和脸上都涂满了黏糊糊的血液,飞溅出的红色液体宛如废弃房屋里斜向一边生长的蔷薇们。
杰夫木然的看着我,漠然说道:
''阿兹拉尔,走吧。事情解决了,她不是魉千。''
''杰夫,这可不一定......之前那次,简埃尔变成尸体后一会魉千才出现。不过嘛......这也没关系了,只要不被跟着就好。虽然感觉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我附和道,心里却总感觉塞塞的:''不过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人会变嘛。'',他无情的转过头去,有些落寞的离开:''不过还是对不起你们姐妹俩了。拜拜。''
菏莱见我们要离开,扑到瑞亚的尸体旁,将头埋进她的腹部,拼命握住瑞亚的手,先是眼神乱转,不断摇头,最后一声不吭的流着眼泪,时不时的浑身一震。
我跟了上去,一步一回头,心中挣扎无比,就这么两天时间,因我而死的家伙们就有至少50个了,他们每个人临死之时的表情————
绝望,愤慨,害怕,悲伤,不甘,痛苦,不解......
那些张开的,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巴;
那些睁开的,荡漾着泪水的眼睛;
那一个个曾经鲜活的,无论是粗暴或无辜的灵魂,只要他们畏惧死亡,那么至少他们在死亡之时,都看起来一样纯洁。
即便如此我依然杀了他们,并不是我本没良心,但因为圣母心作祟而在他们死后可怜他们,我只是为自己杀了他们感到抱歉而已: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我们会心怀歉意但仍旧毫不留情的执行,例如抄作业,还有偷些小物件这些,有时就算再怎么愧疚,都还是会做下去的。
含着正义执行邪恶,才是大多数人的行为准则。
毕竟不那么做,人类就需要同另一个东西道歉——他们的欲望。
''唉......要是她们是人类的话还真是可怜。'',走出十来米,灰色的下午与橙黄的夕阳叠加在一起,制造出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暗黄色。我最后看了她们一眼,菏莱依然在哭,此时已经双手掩面,跪倒在地了,我下定决心准备转过头去,感慨道。
一瞬之间,我感到侧腹传来一阵刺痛,夹杂着搅动的声音,与一股温暖液体淌出而出的感觉。
紧接着,是刀刃摩擦过的嗡鸣。
''什么......?'',我伸手摸了摸,便瞬间被血浆所淹没,如同被泼了红色的油漆。回过眼去,杰夫一脸冷漠的站在后面,手中依旧握着那把匕首。
我整个人向后歪了过去,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喃喃道:
''杰夫......?''
他此时忽然一动不动,只剩下呼吸和眨眼,神态却有了些起伏,痛苦的望着我。
''啊哈哈,好玩。'',瑞亚的方向传来笑声,只见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尸体旁,一手扶着菏莱。
虽然没见过,但第一感觉便十分明显了,绝对是那混蛋——
魉千。
''你?!'',我怒不可遏,掏枪就射。
想都没想的扣下扳机,枪响过后,只感到手指麻木,枪管四分五裂,冒着浓烟,巨大的爆炸让它直接从我的手飞了出去。
''别激动啊,你看,炸膛了吧。'',魉千已经出现在我面前,讥讽的说。
''魉千,或者说要叫你...【@%#&】?(此处本为弥赛亚,但因为有低于使者的人在场,所以无法说出来。)......噗,咳咳咳...'',我突然脑袋一晕,捂住伤口,嘴角流出鲜血,单膝跪地,抬头怨恨的看着他:''杰夫的异常......和你有没有关系?!''
弥赛亚在这里出现,确实令我感到绝望——
但不只是身体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
因为他突然出现,但瑞亚的尸体既没有消失,也没有变成卡牌,这就说明:
我间接杀了一个完全无辜的少女。
''哎呀,真是烦死人了,贝利亚特那家伙和你说的也太多了吧。'',魉千蹲下身子,戏谑的看着我:''关于你的朋友......是叫杰夫吧?嗯?''
''明知故问。'',我虚弱的说。此时血越流越多,只感觉四肢渐渐使不上劲,视线狭窄,听力模糊,几乎连愤怒的力气都没了。
''嘁,人类就是容易死。'',他先是不屑,转而兴奋的说道:''不过,阿兹拉尔,你现在还不能死啊。好玩的......可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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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将手伸向我,冷笑着轻轻吹了口气,我的伤口便奇迹般地开始愈合,流出的血液也一滴一滴飞了回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魉千后,记忆涌入脑袋:
''你...你把杰夫怎么了?!混蛋!''
他并不着急回答,抬头看着我身后的天空,好一会后才反问道:
''你其实知道了吧?非要我告诉你真相吗?''
他开什么玩笑?!
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