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到底怎么了?说实话,我甚至怀疑起自己是否失忆了。但能够肯定的是:他不会是魉千本人,毕竟他和魉千同时在我眼前出现过。
那么,难道他是替身?我心想道。
但我很快便否决了这个猜想,思想早就牢牢打上了无数死结,彼此纠缠,一加思索就痛苦无比。
我先是自言自语,随后抬头看着魉千喊到:
''不可能...杰夫绝不会是替身,不可能是!他有卡牌,我用过的!''
''是啊,过去的杰夫不是。'',魉千站起身来,掸去身上的灰尘,微笑着说。
''过去不是?什么意思?'',我也跟着爬了起来,问道。
他皱起左边的眉毛,右边的则稍稍翘起,回答道:
''字面意思。''
''所以他现在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却不安于危险但又不愿接受事实。只好试探性的说。
弥赛亚点点头,走到杰夫身边,搂住他的肩膀。
此时的杰夫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就算是机器人,也做不到他这样的静止不动,有风吹过时,他的头发都如同钢丝般坚固。简直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所以你们才可悲啊。'',杰夫忽然动了起来,每一步都完全相同的向我走来,魉千将手搭在他的背上,薄凉的说道:''你真的以为人类的智慧可以对抗我么?实在搞笑。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以让你完全信赖的人了,所有人都可能是我,所有人都可能想杀了你,你辨认不出我,就算辨认出来了,你也不知道明天的他是不是我。所以,单凭你自己就想要压制我?连你的底牌都是我施舍的啊!''
''你在说什么?叽里呱啦的,和我的问题有关系么?'',我硬着头皮怼了回去,但内心的大厦却早已失去为数不多的支柱,逐渐崩塌,堕入虚空。
''有,当然有。'',魉千在我面前停下,指着我的鼻子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推断,只能骗了自己和其他人类白痴。我没必要按你说的逻辑做,你那些看似绝对的因果关系我有无数种靠实力破解的方法,你的思维只能局限在人类,大部分我能做到的事情,你甚至都无法理解。知道了吗,你这个虫子。''
我没有再说话,黑着脸瞪向他。
''所以,你的那些小聪明只是在逗我开心罢了。我看你这样来回折腾奔波,就如同你看着玻璃盒里的蛐蛐奋力蹦跶,虽然面对面,但彼此之间已经隔着巨大的屏障了啊。'',他竖起拇指,朝后点了点杰夫,冷漠的问道:''记得他之前和你闹掰了吗?''
难道是那个时候?!
我记得杰夫因为我杀了人确实生气了,嘴上说着跟我一刀两断的出去了,所以是那个时候吗?
见我表情有些扭曲,魉千满意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看来你知道了啊。你真正的朋友出去之后已经死了,回来的只是我临时找来的一个替身罢了。''
''所以从我在简埃尔和杰夫之间选择的时候,两边就都是你的人了?'',我绝望的说。
弥赛亚语气越来越癫狂,滔滔不绝的说道:
''没错,无论你怎么选,都只能和我或我的替身待在一起,你没有胜利的选项。亏你还捣鼓个判断方法,不过黔驴技穷罢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很帅吧?你不会以为自己能打败我吧?你不会以为我对你那么好吧?不可能的啊。你的自作聪明早就害死了这么多人,这种事情,只能怪你自己吧?你身边的人,几十年中已经无数次因为你遭遇不幸了吧?'',他得意的看着我的表情,像是艺术家看着自己的作品那样:''这就是你的局限性,你以为是二选一,实际上是二选零。毕竟,你不习惯孤独吧?你做不到狠下心来冒着错杀一人的风险杀掉两个人吧?呵呵呵,没有感情不是神的缺点,相反,有感情是你们的弱点呐。''
我已经麻木了,想要悲伤,愤怒或大哭一场,但内心的反馈永远是一潭死水,他们所谓亲人死去的感觉,就是如此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机械的说。
弥赛亚想都没想,只是说道:
''因为可以做到啊。''
''只是可以做到就做了吗......只是因为可以做到就要毁掉人类的社会吗?'',我木然的看着柏油路,内心的绝望被他的回答转化成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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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可以吗?
我们那样反抗,那样挣扎,那样痛苦,就只是因为他可以做到吗?
''是啊。'',魉千弯下腰,捡起一个石块,抛向天空,轻佻道:''看吧,你们人类也经常把石头抛向天空吧?你有想过为什么吗?只是因为你可以做到而已。对我而言,毁灭你们也是一样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与不做只取决于做不做得到罢了。''
他停了下来,随后话锋一转,嘲笑道:
''但是,现在我对你很感兴趣。也说不上到底为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你很特别。
所以,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在随心所欲的行动了,你这样的存在,让我想极度渴望毁掉这个世界。嘛......你可以理解成,小孩被蚂蚁咬了一口后就毁掉了整个蚂蚁窝,它看似在用生命扞卫同族,实际上却是变相残害了它们,而那只蚂蚁,就是你。''
他将杰夫往我身前一推,递给我一把已经上了膛的手枪。
''你干什么?'',我问道。
''我?我在帮你啊。看到了吧,你面前的人,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杰夫了。既然我这么主动的向你揭露他的身份,不如现在就杀了他吧?还能拿到卡牌,不错的交易吧,呵呵呵。'',魉千将枪塞到我手上,期待的大声道。
杀了......杰夫?
让我?
我拿着手枪,手指一会放在扳机上,一会又握住枪把,眼皮止不住的跳动。眼泪不是恋爱中的少女那样优柔,不像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样绵软,甚至根本不带有任何悲伤,只是干脆的掉下来,至于其中到底包含着什么情感——
是什么呢?
我自己也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