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群干嘛呢?猴子开会?''
............
骚乱平息,始作俑者试探性的挪了过来:
''我说啊......你不是鬼吧?''
我幅度微小的摇摇头,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血,伤口,如癌症般不断蔓延,直至满溢,直至置身地狱。
''呼......那就好,还以为你死了变成鬼来报仇呢!'',他大松一口气,不断用手抚摸胸口,瞬间变了一副嘴脸:''泰戈尔!老子就说吧!没死!这下得认我当干爹了啊!''
''咱可没打过这赌。'',泰戈尔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的枯树干上,不再吱声。
''小子!我问你啊,你这模样......不是这片地区的人吧?'',沃尔克没捞着好处,但难掩脸上的喜气洋洋,得意无比,以老大哥对新小弟说话的姿态,问道。
''......'',可那种情况,我能回答出点头摇头都算是奇迹,更别提这样连清醒时的我都回答不了的问题了,说''就是本地人''么?正常人怎么可能相信......若要说别的什么地区,便会立马派生出''你来这干嘛?''的连环问,谎言总需要更多谎言来填补,这是母亲教给我的道理......况且,这颗星球上压根就不存在和我一般长相的人种吧?
看气氛越来越局促,他便心虚的打起圆场:
''额......那......那叫什么名字总可以说吧!''
''......'',我该说马克西姆.罗曼诺夫么?一看就不可能吧?
''说句话啊倒是......!'',沃尔克凑近,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
''......''
''妈的!你是哑巴啊!''
''......''
''得了,这他妈纯粹是给冻成脑残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啊艹,连着遇到俩不说话的木头桩子!先把他背回去吧。''
............
此后两个月,我没有吃任何食物,滴水未进,没有睡眠,没有与人交流,一天只眨眼两到三次,心脏每天平均跳动十次,呼吸停止也是正常不过,体温保持在零度到三摄氏度————
这之中只有我的意识格外清晰......虚无会将一切放大,空洞的思想中,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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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一秒......我强烈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翘起,剥落,就算会连着骨肉一同掉落,也不会有丝毫减速......还是说,包括骨肉,都是需要割下的东西呢?
我的脸,身体......我的至亲,朋友,爱人......我的历史,现在,未来......我的思想,记忆......
一切都被地上伸出的无数支手臂拆卸干净,抽筋扒皮,削肉剔骨,扭断,扯下,撕裂,粉碎。
然而,在失去这些后,我还剩下些什么?
一具空壳?
一具不属于我自己的空壳罢了。
【我】还能被称作我么?
马克西姆已经死了。
娜塔莉娅?伊丽莎白?父母?米拉?
都是谁来着?
不重要。
我已经不再是【我自己】。
我从【我自己】变为了我自己。
我是那个替代者。
我脱下了【我】。
''我自己''并非我的我自己,也并非【我】的【我自己】。
''我自己''是我的我自己与【我】的【我自己】的融合。
究竟【我自己】和我自己谁先谁后,谁上谁下,谁真谁假,谁里谁外,谁轻谁重,不知道。
''我''是马克西姆,被【取代】后变成如今的样子?
''我''本是现在这副模样,只是扯去了马克西姆这层【覆盖】?
又可能''我''是马克西姆与现在自己的集合体,并列而分裂?
现在的我是人偶......过去的我是外衣......真正的我是混沌......至少要选择一个吧?
我该以什么角色示人?
人类还是使者?
贵族还是贫民?
分离还是整体?
金发碧眼还是白发暗瞳?
是被绷带所包裹的左半边,还是......
骷髅干尸般的右半边?
沃斯克舍叶————
(取自俄语Воскрешение的读音,意为:复活)
完全恢复后,这便是众人给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