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双眸表面,灵气如潮水般汇聚,在瞳术「鹰眼」的强力加持下,他隐约能够看见此城那扇斑驳的大门,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的沧桑洗礼,门上的红漆已然变得乌黑。
城门紧闭,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城内城外隔绝开来,可门外空空如也,不见半个人影。
而城墙上,倒是有几个模糊的人头在缓缓移动,那应该是值守的衙差。想来也是,在这荒凉之地,又怎会有太多人进进出出呢?
收回目光,云奕从白龙背上的布袋中,掏出地图在面前展开,因为此处人烟稀少,来往商队也不多,所以地图上有关于此处的信息也是有限的。
好在这么大一座要塞,在地图上还是有所标注的。
“前面的,应该就是青阳关了。”云奕开口向壮壮和姚沛暖解释道。
“青阳关?越过此处,是不是就到西谟了?”姚沛暖一如既往的关心行程,毕竟在冀城,可是有人在等着她回去。
云奕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图,摇头道:“不,青阳关之后还有老阳关,穿过老阳关,才是真正的离开了大魏。”
壮壮感受到姚沛暖泄了气,双手合十微笑着宽慰道:“姚施主,不必难过,此地距离谟并不算远。”
“你从西谟来大魏的时候,路过此地?”云奕挑了挑眉毛。
“小僧并未来过这里。”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发现自己的话让对方误会,壮壮摆摆手解释道:“小僧能感受到环境的变化,这里的种种,无论是空气还是温度,都已经有些接近谟,想来谟距离这里也不算太远。”
“确实不算太远,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再走个半月有余,应该就到了。”云奕看着地图,估算着路程,撇嘴道。
他将地图收起,吸了口气,轻松且期待的说道:“走吧,青阳关内应是有吃食的,就算是没有酒楼饭馆儿,那驿站也定是有的,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荤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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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直到三人来到城门前,大门依旧紧紧闭合,壮壮迟疑着,没有转头,只是斜着眼看向云奕,同样偷摸着投来目光的,还有姚沛暖。
云奕叹了口气,后退了几步,抬起头,伸手扯下了兜帽和面巾,朝着城墙上朗声道:“官爷!我等三人路过此地,能否将城门打开放我们进去?”
城墙上杳无回应,然而,一颗脑袋却突兀地探了出来,旋即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城门的另一面依旧一片死寂,城门更是如坚不可摧的堡垒,毫无开启的迹象。
三人面面相觑,云奕的额头上黑线密布,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与这城门八字相冲,为何总是被拦截于城外。
他清了清嗓子,运转灵气,声音洪亮如洪钟,却又不失和婉,“城楼上的官爷!我们路经青阳关,只想入城歇息休整……”
话还未说完,城门缓缓打开了,空间不大,里面立刻有一人背着身子走出来。
三人被这种样子吸引了目光,默不作声地看着,接着,便看见那人原来是抬着一面木桌,直到桌子穿过城门开启的缝隙,才显露出后面一个抬桌的人。
随后便是一位抱着凳子的人走了出来,木桌凳子被这三人摆在门前,随后转身又穿过城门走了回去,不明所以的云奕并未开口,甚至觉得有些诡异,右脚后撤了半步并横着,支撑自己的身子。
并未让他们三人等待多久,并未即刻闭合的城门内,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
这男子的下巴与鬓角相连,胡须浓黑茂盛,宛如一片茂密的森林,围绕着他的嘴唇,甚至遮蔽了半张脸;他的双眸犹如猛虎般炯炯有神,散发出威严的光芒;他头发不长,也就没有梳起发髻,干燥的、散乱的铺下。
绑在头顶的抹额上,是一面反射着光芒的圆形牌子,宛如一面铜镜,似乎是某种珍贵的金属所制;他身着轻便的软甲,如同身披一层坚韧的鳞片,覆盖在身体的关键部位,保护着他的安全,腰间的长剑,宛如一条沉睡的蛟龙,静静地等待着出鞘的时刻。
而男子的左手中,拎着一件云奕十分熟悉的东西,那就是一面铜锣;哪怕是云奕并没有怎样使用,离开冀城的时候也将它归还给了衙门,但毕竟是近距离接触过的,而且所有的铜锣都是一样的制式,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越是如此,他越是感觉到其中的诡异,对方的衣着并非是打更人的装扮,准确来说,更像是云奕之前遇见过的军队人物,与打更人并无多少交集,怎么可能拿着打更人的贴身法器。
男子龙行虎步的走来,轻声的轻甲摩擦着,发出夸夸的声音,直到他来到木桌后面,左手的铜锣置于桌上,又将腰间的长剑拨弄到一旁,缓缓坐下,手臂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云奕三人。
目光掠过姚沛暖的时候,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不过云奕也同样在注视着对方,不过并没有看见对方有其他的情感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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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人是一起的?”男子将目光看向完全暴露面部的云奕,知晓他是开口的人,抬了抬下巴问道。
“是。”云奕回应道,但并未多说。
“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男子的声音不紧不慢,继续道。
“我们三人从冀城来,要去西谟。”此行的目的并非有何不妥,云奕也没有打算隐瞒。
男子敲击桌面的手指微微停顿,挑了挑眉毛,“去西谟?倒是有趣。”
他眼中的目光就像是盯着老鼠的猫,锐利中带着些许的兴趣,继续问道:“去干嘛?”
云奕有些迟疑,他思索着,开口道:“这是小子的私事,不过大人若是想知道,也并非不可,我们是想要去西谟寻找「绿洲」。”
“啧,原来又是几个淘金客,已经许久没见过了。”男子眼中的兴趣瞬间消散,留下的就有意料之中的了然,又有些许失落。
这时,门内又传来一声呼喊,“李兄,东门不是有你就够了嘛,你遣亲兵又来找我,是出什么事情了?”
“宇明,我也不想找你的,喏,是你这个东西它方才嗡嗡直响,我又弄不明白,只好叫你来一趟了。”被称为老李的男子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铜锣,有些无奈的说着。
云奕自然是注意到了来人的打扮,这位才是正儿八经的打更人差服,而且对方气息十分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