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对她昨晚睡得沉这点,不大相信,说都快中午了,还睡呢。挂之前再三要她下午早点回去。
结束通话后,晏启山穿着昨日的睡袍上楼来叫她。虽然看着有些疲惫,但语气一如平常,“可以吃饭了。今天小年,吃完出门买年货去。”
其实她都要走了。
傅真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他脸颊,不由冁然,“三哥今天叫的是哪家酒店的外送?”
“你猜。”晏启山神神秘秘的拉着她下楼。
沿水晶吊灯拾级而下,傅真闻到一阵曼妙、温柔的花香。接着,缤纷若莫奈花园般的一楼,在她眼前徐徐舒展。
以餐台为中心,洋房里错落有致地摆满大片大片各色大花蕙兰,洋洋洒洒如瀑布般垂落,热烈、优雅,煊赫,烂若披锦。
傅真定睛一看,全是鲜切的。
即便按照往年算,每支也要一百到数百不等,今冬情况特殊,物价飙升,进口洋兰自然更加昂贵加倍。
要不是离别在即,傅真很想批评他一顿,你自己算算,这得得多少钱!
不过,晏启山八成只是吩咐别人做,连账都不用自己付,他才不会管铺张浪费与否。就算知道价格,也只会挑眉纳闷地道一声,很贵吗?
其实也怪她自己。昨晚情绪上头,引诱不成,闹着要他送花赔罪。
问她喜欢什么花儿,玫瑰嫌太俗,百合嫌花茎不美,晏启山于是说,这个季节也没铃兰,蕙兰行不行。
她想要一只小支,没想到他送了一屋子。
不等她开口,晏启山有些紧张地拉她到餐桌前,“我们,吃饭吧!”
显然,他更在意的是她喜欢不喜欢这顿饭。
桌子上依次是:芥末花螺、黄油蛤蜊;焗奶酪、蜜汁鸡肉卷、焦糖烤香蕉、烤三文鱼骨;东北烀咸菜、蛋花汤,以及外送的煎饺和米饭。
全部是步骤简单的快手菜,大部分是烤的,小部分是煮的,最复杂烀咸菜黑过头。显然,是他自己做的。
傅真惊讶极了,瞪大眼睛观察了一会儿,噗嗤一下,“哎呀,三哥居然会做饭!”
“你这笑容,怪让人心虚的。”
晏启山默默鼻尖,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以前读书时想家,外婆要我忆苦思甜,天天打越洋电话教我下厨,不让保姆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