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眼睛瞪得圆圆的,“我倒是想好好说话,你给我机会了吗?别人挑拨你两句,你就跑来大吵大闹,你是见我们之前没死成,又想逼死我们吗!”
这时,人群慢慢让开一条道,村长柳大海怒气冲冲的的走了出来:
“都给我闭嘴。”
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絮丫头,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村长狠狠的瞪了章氏一眼,对这个堂弟媳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
柳絮对着柳大海,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悲愤的说道:
“大阿爷,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从杏儿家回来,就看见我阿奶要打我娘,她还骂我们盖房的钱来路不正,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絮儿不明白,絮儿泼了半条命去挣的钱,怎么就来路不正,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徐若兰也抱着两个孩子跪了下来,一脸凄楚:
“大伯,若兰想就着您在这,问问我大嫂,究竟是为什么就这么容不得我们一家人?若兰虽是孤女,但也行的正坐得端,我儿为了不让我和旭哥儿皓哥儿冬日冻坏,冒着生命危险进深山挣来银子盖房,为什么要在婆婆面前挑拨,说我们的钱来路不正?”
两人掷地有声的言语,让周围顿时又是议论纷纷。
“嘶,所以说,章老婆子来闹事儿,是她大儿媳陈氏撺掇的?”
“啧啧,以前怎么没看出,她心肠这般歹毒!”
“那是你瞎,上次他们家分家的时候,你不在么?那会儿就听说他们大房一家子都欺负絮丫头母女,而且两次都差点出人命呢!”
“这也忒坏了吧”
村民们的指指点点,让陈舒曼母女俩脸臊的通红,章氏也皱着眉头瞪向陈舒曼。
陈舒曼余光扫到,明显底气不足反驳道:
“你,你胡说,我,我什么时候挑拨了!是刘寡妇说的!娘一气之下就跑来了,我拦都拦不住。”
先前还有点结巴,一想到刘寡妇,她就越说越顺了。没错,就是刘寡妇说的。
四周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够了!谁去把柳大山给我喊来。”柳大海再次喝到,随后又温声对柳絮母女说道:
“絮丫头,快扶着你娘起来,大阿爷一定给你们做主,啊,快些起来!”
跟着柳絮跑回来的陈兰闻言,赶紧上前帮着她将徐若兰扶起。
很快,人群中又让出了一条路,柳大山匆匆赶了过来。他适才去看地里去了,还没到家就被人喊了过来,路上来喊他的人将事情大致给他说了一遍,听的他又气又骚,满脸通红。后面还跟着一些早前不知道这边事情的村民。
“大山,你该好好管管你家了!看看都是些什么事儿!”柳大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堂弟。
“都说娶妻娶贤,你看看你媳妇儿,再看看你大儿媳!你们不是都想知道絮丫头哪儿来的钱盖房吗?我来告诉你们!”
“之前这丫头独身进北林坡深处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是,一条蛇卖不了多少钱,可这丫头还挖到了一只老参,是长顺陪着一起去卖的!长顺,你来告诉大家,你们在哪里卖的,大伙要是有疑问,可以自己去问问!”
柳大海严肃的扫了一眼周围的村民,复又狠狠的瞪了柳大山一家一眼。
“是,大伯。”柳长顺闻言上前:
“絮丫头那天从北林坡回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她背了个背篓,拖着条大蟒吧。”
周围有不少人点头称是。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她背篓里除了草,还有个苔藓包。之后若兰嫂子他们打开才知道这丫头还挖了根老参。怕蛇放久了就坏了,第二天絮丫头带着伤请我带她去的镇上,将老参和蛇一起卖给了醉云轩。一共得了一百五十两银钱。”
小主,
柳长顺故意少说了40两。
“嘶,一百五十两!这丫头运气可真好呀!”
“运气好你咋不去,差点连命都留里面了!”
一听卖了一百五十两,村民们各种羡慕嫉妒。
“我不知道那天絮丫头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听到,我接住她的时候,她说了句’三叔,我能盖房子了‘才晕过去的。”柳长顺说着红了眼睛。
村里不少老人妇人,包括一些汉子听到这里都红了眼眶。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大山,章氏,你们现在听清楚听明白了吗?”柳大海忍着胸口的酸楚喝道。
章氏一脸尴尬,嘴巴蠕了蠕,把头低了下去。柳大山则是缓缓走到柳絮身前,蹲下身子红着眼眶看着柳絮:
“絮丫头,阿爷替你阿奶跟你和你娘道歉,你能原谅我们吗?”
柳絮定定的看着她阿爷,这老头虽然有些偏心,但说实话,人不坏。至于章氏,虽然嘴巴毒,没少苛待他们,但归根到底是因为她太蠢,容易被人挑拨。所以罪魁祸首还是大房一家。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且认真的看着柳大山:
“阿爷,絮儿不求你一视同仁,但希望你能规劝阿奶,日后莫要偏听偏信大伯娘他们的话!难道给我们冠上脏名,你、阿奶,还有他们一家有脸面了吗?在外人眼里,我们是一家人啊!成铭哥要是有个坏了名声的婶娘、堂妹,他就不会被人耻笑了吗?甚至,如果真出了那样的丑事,还有人愿意嫁娶咱们村的小伙姑娘吗?”
柳絮的声音很小,却重重的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柳絮说完,便和徐若兰一起,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进了院子。
陈兰和杏儿想追上去,柳长顺拉着她俩摇了摇头,也回了家。
村长深深看了一眼柳大山一家,又看了看面露沉思的村民们,说了句“散了吧!”摇了摇头也走了。
院子外不知道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散的,但这一晚,柳家村出奇的安静、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