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这地洞的贼人摆这缸子炸药在这,看来是要断其追凶,将这处地道口炸塌,可惜没能用上。”
徐三晚说着话引着大伙走进地道里,在充斥着潮湿泥味的窄道里走上一小程,又来到一处同样青砖筑砌的通道室中。
这回的道室两边的耳洞有一处却是条分岔路,徐三晚举着火把往岔道口里照着,说:“这里进去能找到另一处地道的入口,这回咱就不趟进去了。”
徐三晚回过头看见砖室的另一边,提着马灯的金宝正用另一个手推着耳洞口的一扇木门,便对金宝说:“你这么是推不开门的,有暗刮子的。”
徐三晚走到金宝身边,在门旁的墙上抽出一块松动的青砖,伸手进去摸出一柄绳头,用力往外扯。
设有尺余高砖砌栏槛的门洞里紧闭的门板咯吱响着从底下往上翻起,里面黑洞洞的空气中顿时扑出一股烂泥混着沤烂的水草的气味,呛得愣不防的几个掩鼻倒退。
徐三晚举火照进去,只见里面一条不过半人高的湿糊糊的泥巴洞道斜斜往上伸进去。
“这是啥去处?莫不是这里头真能通到外面的河道水中?”马老六顺火光往里探了下头。
“它往里进去上高处再往下弯,弯下去那头就是水道了,是不是?”李连长一旁也瞅着。
“不知那天咱用不用得上这里的暗道出口,但知晓有这么条路,要真遇上事了,没准能救命。”徐三晚说着将手中拉紧的绳子松回暗孔口里,翻起来的木头门又慢慢落下来,可见得这门后高处必有系着绳索承缓重力的转轴和吊轮。
“那咱这下要去的出口在那呢?”金宝看着徐三晚。
“这话问到紧要上了,记得这老宅院后面过了河道,越过一条屋巷之后有个城隍庙么?离得这里直距不过百米的,道口就在城隍爷的大屁股的座阁下,虽说眼下年景糟到不问鬼神,但庙里的庙祝还在。”
徐三晚又带头走进泥洞里,对在后面一一跟进来的人说:“知道那庙祝是谁么,就是当年带我走过这条地道的那老头,前几天我还去见过他,他还算认得下我,我给了他些钱,他把我当作比城隍老爷还要感念的人。”
“那老头以前是个啥人,你就这么信得过他?不怕那天他见钱眼开把咱卖了?”老头低着头躬着腰问道。
“你要说谁不会出卖这宅子底下的秘密,我还真不敢肯定,但那老头我敢说他就是这地道里头的一部份,听我二哥说过,他一直就守在这宅子里头的,这底下不知有什么东西牵住了他,让他半辈子就没着落过,这宅院换了几拔人,那老头还阴魂不散的缠在这里,那天咱在这下面碰到什么恐吓的事,很可能就是那老头弄出来的。”
“这么说他还是这底下的常客了?”
“包括上面的宅子屋坊他都有法子摸上去的,不过他以前得过一次我大哥的救施,给他在仇家那里捞回了条命,对我徐家还念着那么份情的。”
“这老头不会是白练教的后人吧?这地道下面莫非也有财宝?”
“要有财宝,老头早飞黄腾达去了,据说他早年间也是个恶人,后来不知遭了什么罪,人一下就变得活死人一样终日厮守在这处宅院下,也不知他在干啥呢。”
说着话间,眼前走出到一个大土厅中,地厅虽说低矮,却宽阔暗沉,火把的光也映不见四面土壁,当中还立着数根一人环抱不过的土墩柱。
这里照样在一些墙边角落堆着好多陶缸,一个角落处堆着一大堆破烂的刀枪?戟旗鼓之类的,看样子是上百年前弃下来的家伙。
李连长在一处墙根儿下还发现两管粗圆的铁铸小土炮,不由兴致道:“这是上一朝的火炮吧?还能用么,咱拉出去能干小鬼子么?”
“以前咋没注意到有这东西。”徐三晚递过火把照着地两支粗大的炮管。“管里头不会锈死了吧?”
蹲下来的李连长伸手摸进炮孔,拉出一角黑糊的纸放鼻子下嗅了下,说:“这堵的是黄油纸,一直保存着。”
“这么说边上缸子里装的是炮弹?”马老六说着招呼金宝。“来,咱掀一盖子来瞅瞅。”
“这下出去要紧,咱别耽搁了时间,就怕那头出了啥意外。”高飞在一旁地上捡起一把锈斑发胀的大关刀,感觉还挺重手的,一把插在地上。
“就是,回头咱找个时间再进来摸索这里面的古怪,能用来招呼小鬼子的没准不止这两门土炮。”
徐三晚打着火把向一个方向走去,火光照向另一暗处,光亮一下映出那儿站着好多白衣白帽形态各异还舞枪弄剑的人来,咋一见让人吓得一叫。
“这些是腊人。”徐三晚用火照着那一堆挤挨的人像。“这以前的主人或者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缅怀他们曾经闹过革命的先人吧?”
“我还以为撞见鬼了呢,瞧这一个个白惨惨的还举着幡子挥着白布,真似极了那装神弄鬼的异教组织。”马老六自觉晦气的往地上啐了下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