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你开车跑一趟,我叫上金宝和贼精随同你去接他们。”
邓局拍着徐三晚的肩头站起来,跟着便叫人收兵。
为了安抚帮会的被袭和清除给原来的门人造成的困扰和闹心,商秀才叫人把下午送进帮会来的蔬菜肉食全都做了菜肴,在大厅里摆了几大桌,把东门剩下的头脸人物和夺了东门核心的重要人士聚作一起,为日后如何图谋生财,一起吃香喝辣的共议。
酒足饭饱之后,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好多人都逐渐散去,只留下一桌人还在为心存芥蒂的事争议不下。
“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绝望的时代。”商秀才这会又显得酒劲上头了,抱着酒坛晃着头对厅里的人喊道:“我们正在走向天堂,同时也正在走向地狱。”
听得他这么扯嗓子喊,众人都屏下气息看着他有何发表。
商秀才停了一下,打了个酒嗝,又说道:“既然你们为谁来做东门的把头这件事争执不下,那我不妨给你们出个计子,三天后有一艘从滨江过来要出海的商船,船上装有大量的珍稀古玩,这是日军之前攻下武汉城搜夺得来的财物,因为是几个高层私下侵吞的战利品,所以偷偷走商船到徐家湾再换船往日本运回,你们如果够胆的有能力的,就去把船上的财富给夺下来,如果行动成功,你们不但可发一笔横财,同时也能看出谁才最适合做帮会的领头人。”
这话让众人都一下酒醒了几分,才一下便有人说道:“这可是鬼子的东西,这一动了鬼子无疑就捅了马蜂窝,往后可就没好生日子过了。”
“所以你们就一直只知道欺压良善,鱼肉乡里,榨取百姓的血汗钱,做这欺善怕恶的人。”坐酒桌前的练武奎怒瞪说话的人。
“这是我们国人的东西,我们得夺回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子师弟这下说道。
“说实话,咱平日里也是很痛恨鬼子的,可咱当中就没有敢出头跟鬼子作对的,当家还老叮嘱咱们不要招惹鬼子,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就行,这回听到有人说出这样的话,确是让我有了血气上头。”
赵发说到最后从凳子上站起来。
坐在一旁的汪财伸手扯了赵发一把,他才又坐下来。
“秀才,听你这意思,是要我们东门的和新来的人一同去打劫这条船,通过这趟事看谁的能力强,谁就来做当家的是么?”汪财有些费力地问商秀才说。
“你们认为这样的行动可以吗,如果行的话,那就这样定下来?”商秀才靠着椅背仰着头道:“具体的行动时间和路线地点,我会提前知会你们,不过老汪和发子,我这下得提醒你们,这可是非常危险的行动,还得找信得过的人,别走漏了风声,我提出这样的行动,目的也是想你们跟新来的兄弟能融合到一块,为日后找到共同的目标。
咱不能老想着怎么压榨这艰难时世下的人的活命钱,得从鬼子身上打主意,还有他们的侨民和公司,商社,这他娘的才是肥肉。”一脸面色死白的徐三晚喷着酒气说道,在他心里,是想着怎么一步步把这些帮会的人拉拢起来,跟占领区的日军作对的。
“小子,你这话说的,是不想做警察了?往后混帮会了?”汪财看着徐三晚。
“你误会了,我还是做我的警察,瞧你以为我也要争你们的头把椅子坐呢,绝没这意思,这让刚死掉的三爷的鬼魂瞅着可是有多生气,谁都要争他位置坐。”
“我也不是要争这位置坐。”汪财说:“只是觉得你们横一杆子打进来,把堂口弄得如此人心不满,还坐了老大的位置,怕是日后有人不服。”
“那就合着干一票大的,让兄弟们服气。”花二摔下酒碗在桌面上道。
“谁怂了!这事就这么说了。”赵发把洒碗摔下地上,站起来冲商秀才说道:“眼前这些人,我赵发是有些嗅着他们的来路气味了,可你秀才,我咋就看不清你是个什么人物?就不稀罕跟我们透露一下么?”
随即看向也坐在桌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子师弟。“还有你,还要咱们把你当傻子对待?”
商秀才离开席间,在一旁的一张木头靠背椅上坐下,手上还抱着个酒坛子,他边上的椅子上坐靠着显然已睡着的前清遗老,手上抱着个铜烟壶。
“我俩师兄弟的事,日后或者你们会知道,这下也不必多问。”商秀才闭着眼睛说:“不过我可撂句实的,以前你们四哥是跟我俩的,只是我很遗憾的是,他并不是个实诚人,老子最恨的是不实诚的人。”
席间四个帮会的人都看向商秀才,却没有人作声。
过了好一下,赵发问道:“那四哥是怎么死的?”
“他当时追至我身后,要开枪干掉我,却被我的人从后面先开了枪。”徐三晚说这话时,还向练武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
“那人是谁?”
“你他娘的是不是要找死?”徐三晚嚯的站起来,抽枪拍在桌上。“当时他要不死,我可就死了!”
“算我多嘴了,四哥曾有恩于我。”赵发弱下面色来。
“看开点,那不过是顺道而为的事。”汪财对赵发说:“林氏兄弟都是以利益为重的人,他们拿帮会的钱偷偷在背后为自己铺路呢,这事门里好几个人都知道。”
“所以我送三爷上路是没有错的,否则他兄弟俩将来也会步吴海的后尘做汉奸走狗。”商秀才还在一旁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