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噗”
一名庐卫刚开口，也不知道是打算交涉还是投降，总之没等他说出像样的一句话，他的话语就被某种东西被拍扁的声音取代了。
虽然剩下的庐卫们都没看清纪允炆做了什么，但从那一大滩混着点碎末的血水来看，他们很确定自己这位同僚被拍碎了。
“呀呀呀，我那么好心给你投降的机会，你怎么可以趁机举起武器打算袭击我呢？要不是我反应快，还真着了你的道！”纪允炆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显然庐卫之中有人吓得尿出来了。
不过没人去嘲笑尿裤子的同僚，倒不如说他们很羡慕那几个失禁的家伙——毕竟就现在这个情况，任何的轻举妄动都有可能丧命。
他们大概明白了：纪允炆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而是打算慢慢玩死他们。
接下来是自己会先被绝望压垮发疯，还是纪允炆先把自己变成地上又一滩血水？
“要杀就杀，休要拿这些手段折磨我们！”匪首满眼血丝，愤怒地大喊。
“士可杀不可辱！”
“啊哈哈，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纪允炆干笑两声，“你们也算士？”
“这样吧，你们谁先给我磕足一百个头，我就让他去陪那边那个叫莫言愁的。”纪允炆摆出一副灵光一闪的样子，说道。
没有经过多少的犹豫，立刻就有人丢下武器，开始重重地磕起响头，那声音听着都让人怀疑那人是不是打算撞死自己。
“都起来！不准磕！”匪首怒吼，然而这些平日里的部下此刻完全没人服从他的命令，只是忙不迭地给纪允炆磕头。
但很快就有人注意到：有几个庐卫磕着磕着，就不动弹了。
死了。
“磕那么慢，绝对是在等待时机想要趁我不注意偷袭我。”纪允炆哼了一声，一副佩服自己机智的样子。
活着的庐卫们血都吓凉了，更加卖力的磕头，哪怕拥有着武者的体魄，也有好几个人很快磕得头破血流，磕足了一百个之后也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你们还有尊严吗？！以为这样他真的放过你们吗？！”匪首站起身来，一脚踹到了身旁一名庐卫，但后者只是赶忙爬起来然后接着磕头。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纪允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边，几名庐卫吓得惨叫出声滚到了一边。
而匪首则是刚转过身，就被纪允炆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你当真觉得，你们这种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的货色，还有尊严？”纪允炆说着，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
“你喜欢把人丢来丢去？”
接着，匪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视野里的景色也在快速远离。
随后，背部传来的强烈冲击让他咳出一大口鲜血，尽管他的修为让他不会因为仅仅一次撞击就丧命，但他此时此刻还是无比希望自己能就这么咽气。
不等遍布全身，仿佛把五脏六腑翻过来的疼痛还没消散，匪首就感觉自己又被人抓了起来。
然后是那明明很悦耳，此时却让人感到彻骨寒意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还没结束哦。”
被吓得忘了磕头的庐卫们，满脸鲜血、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时武勇超群的大当家被人像是个小孩玩的球一样丢来丢去，不断在山寨的各个地方发生撞击。
要么撞毁一座房屋，要么在山壁上砸出一个坑。
似乎过去了很久，响彻山谷的撞击声终于不再响起，而纪允炆，则是在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就重新出现在了众庐卫身边。
“你们怎么不磕头了？是在商量怎么反击吗？”
“不敢！大人饶命，饶命呐！”
庐卫们立刻重新开始拼了命地给纪允炆磕头。
这个时候，晁正也带着自己的弟兄们冲进了山谷，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在空地上整齐列队的同时，浑身因为恐惧不断发抖的山贼们。
咋回事啊这是？
“晁正，过来。”
纪允炆一声招呼，晁正便一路小跑带跳，很快来到了纪允炆身边。
“你手下有懂医术的吗？”
“有，您吩咐。”
“那边那位女子，叫你的人用心医治，要是觉得处理不好的话就送去祁阜镇找我的二弟子阮莺，跟她说人是我救下来的。对了，你认识李炜吧？”
“武举的时候见过，您放心，一定把人好端端送到。”晁正连连点头，就差拿个小本本跟着记。
“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些人，带下去和其他人看押在一块，我待会来处理。”纪允炆指了指还在磕头的庐卫们，“这寨子里似乎有不少被掳来的乡民，待会让你的人好好搜一搜。”
“明白，一定搜仔细。”
“然后这里应该还有个地牢之类的地方......”纪允炆回想起刚刚那女子的状态，很明显是关押在地牢一类的地方。
随后，他无言地看向庐卫们。
“我，我带您去！”
“我是负责看管地牢的，我带您去！”
“我带您去！我是二当家的！寨子里哪我都熟！”
......
庐卫们立刻开始争抢这最有可能接近活命的机会。
“就你吧，其他人老实点去下面待着。”纪允炆也不多废话，拎起一个没来得及开口争取机会的庐卫就让他带路。
其他人虽然一万个不乐意，但还是老老实实被晁正押着走开了。
这些人已经被吓萎了，纪允炆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反抗。
一阵弯弯绕绕后，纪允炆来到了地牢的入口。
隔着门，他都能闻到一股让人不得不皱起眉头，甚至差点直接吐出来的恶臭。
“这里就是，我，我这就给您找钥匙。”带路的庐卫战战兢兢。
“不必了。”纪允炆声音平淡，随手就把庐卫的脑袋顺时针转了一圈。
进入地牢，纪允炆发现这里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糟很多——不只是卫生问题。
失算了，早知道该把莺儿带来的。
看着地牢里被关押着的这些人们，纪允炆的心情变得很沉重。
不过，没让莺儿看到这般人间地狱的景象，也好。
纪允炆一路走着，一路震开每一间牢房的门锁，同时真气不断一缕缕地散发而出，涌入到那些还有气息的人体内。
凡人不见得能用这缕真气恢复自我，但至少能让他们在得到救援之前不会去见阎王。
走到地牢最深处那扇看着就厚重的石门前，纪允炆毫不费力将其彻底击碎。
这间牢房里，一个人影被两条粗壮的锁链困在深处。
纪允炆走近，发现那是一名手脚都已经被废了的女性武者，即便如此也依然被寒铁铸成的锁链锁住了琵琶骨和四肢。
一样的赤裸身体、一样的满身伤痕。
不同的，是这个人已经没了气息，而且——
啧，一尸两命吗？
我生气了。
“大人，您回来了。”
回来的纪允炆脸色明显不太正常，晁正莫名的有些发怵。
“刚刚那伙人，挑几个看着机灵的，之后还得审点消息，其他人全都在下面聚拢，让你的人把他们围起来。”
“遵命。”晁正心里隐隐能预感到纪允炆想做什么，但没有多话。
很快，就有几名庐卫被挑选而出带到了一旁，剩下其他山贼们焦急地等待自己的命运。
“离天亮还有一会儿。”纪允炆提高声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以日出为最后时限，到时只能活下来一个人。”纪允炆咬字清晰，给山贼们送去绝望。
“活着的人，我会有奖励给他。”
山贼们崩溃了，纷纷开始大哭着向纪允炆求饶，大声申诉着纪允炆刚刚说过不杀他们，不该言而无信。
“我说过不杀你们吗？”
“我只是说，‘想活命的人放下武器’吧？”
“你们想不想活命，关我什么事？”
“那些被你们凌虐至死的人，哪个不想活命？你们在乎了吗？”
纪允炆说着，一股霸道的真气逐渐在山贼们周围形成了一个围场，同时，他还聚气成刃，直接废了人群中剩下那些庐卫的修为。
这下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家伙扎堆了。
“时间不多了，赶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