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夫,又有新的消息了。”家仆把手里的信封递向了刘闾。
他接过信封,然后走进了书房,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前,然后打开了信封看了起来。
“商议当日,常永和曾与礼部黄侍郎因新娶之事争吵,后常愤而出。”
“商议后两三日,宋丞相曾到常府,与常永和会。此间常永和并未到国子监。”
“上巳当日,常永和于城郊河畔,与太子殿下密探,似为恶钱之事。”
“上巳后,岐王邀常永和临府,交谈甚密。”
“三月半......”
这些都是些新奇消息,看上去不像是假的,但是刘闾却感觉有些不像真的。他问道:“这些消息都是哪里来的?”
“回大夫,”家仆回答道:“都是从先前驻守许久的酒楼街巷里听来的,还有一些是从别的大人那里传过来的。”
“都是些老地方?”刘闾最后确定道。
“是的,大夫。”家仆点点头。
但是刘闾的眉头却在此时开始皱了起来,把信封放回了桌上。托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若是这些消息是真的,但是为何现在才探出来?先前的那些消息看都知道是假的,但是如今手上的这些消息都很真实,看上去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况。但若是假的,为何还能传得如此广泛,就连别人那里都能知道。
越想他越感觉不对劲,甚至感觉到有些左右为难。若是顺着下去查,万一是假的、是宋璟那老狐狸传出来的鱼饵,就中计了怎么办?
但若是不顺下去查,那可能就和正确答案失之交臂了。因为这些消息都是有关于常安的,目前自己的首要怀疑对象,可就是常安常永和。
刘闾扶着额头,眉头紧皱,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然后问道:“常永和家里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回大夫,没有。”家仆回答道。
“那除了常永和那里,还有何处是久久不出消息的?”刘闾又问道。
家仆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还有醉云楼那边,还有一些街上的节点,也是没有过任何消息的,应当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事情,故而未报。”
刘闾点了点头,说道:“加派人手,去找出传播这些话的人!”
“是,大夫。”家仆转身离开,就去吩咐了。
这时,又有一个家仆走了进来,手里也是拿着一个信封,说道:“大夫,新消息。”
“拿过来。”刘闾摆了摆手,说道。
“是。”家仆走上前来,把手里的信封递交到了刘闾的手里。
刘闾打开信封,上面写着:“关试次夜,常永和曾与几友于新鸾酒楼,大醉。后常永和妻顾氏接之,于马车上醉酒胡言,无意而言:其参与过治理恶钱,所为顾氏。”
刘闾看完后,直接就把这封信丢到了一旁,说道:“这消息是从何处来的?”
“回大夫,就是驻守于平康坊的人所送回的。”那个家仆回答道。
刘闾稍稍思考了一番,随后忽然暴怒,拍案说道:“将那人给老夫拿回来!”
关试的第二天晚上下了雨,饶是再好的耳力,都不太可能隔着雨滴声和马车的车厢听到里面的内容。况且上面还说常安是喝醉了的,谁家喝醉了的人说话大声?
就算那人耳力真的很好,这件事也不可能是真的。因为常安最为宠爱的就是他的妻子顾氏了,他甚至可以断言:当今和武惠妃都没有他们二人恩爱。如此宠爱妻子、如此保护妻子的人,会将此事说于自己的妻子听——
这不是摆明了要把人家牵扯进来吗?
刘闾自诩调查了常安许久,对其是最为了解的——毕竟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所以他自己可以肯定,常安断不可能会将此事告诉妻子顾氏的。
“快去!”刘闾怒道。
“是,大夫。”那家仆见到家阿郎如此生气,连忙转身退出了刘闾的书房,然后直接跑着离开了刘府,直奔平康坊而去。
而此时,李隆基和宋璟也是在兴庆宫里,就连李瑛也在。
“按照宋丞相所说,这也是济康伯的计谋?”李隆基听完了宋璟的汇报,略感惊讶地问道。
“回陛下,正是。”
李隆基托着下巴,不由得赞叹道:“好一个驱虎吞狼、请君入瓮之计,这济康伯堪称奇才。”
随后他又问道:“宋丞相,那如今的事情已经传播到什么地步了?”
“回陛下,那些真实的消息,已经全部放出去了。只要看他们信与不信了。”宋璟回答道。
“既然济康伯如此妙计,为朕引出了这条狼。那朕就当一回这虎,吞了这狼!”李隆基一挥手,下令道:“现在开始,下派不良人,秘密探查!”
宋璟连忙跪下,说道:“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