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贵人也着急的蹲下身,急切的去看长鱼姣垂落的面容。
温热的掌心传递出的暖意,让琥珀色的眼眸缓缓睁开。
眼底深处的寒冰刺的何贵人心头一紧,慌乱的咽了咽口水。
看清何贵人眼中的惊慌,长鱼姣缓缓勾了唇,抬手将她梳的齐整呆板的发髻散落,
“你也很美。”
楚楚可怜的风姿就要用微散随风的青丝去衬托。
将胆怯瑟缩变成不胜风惊的柔弱。
何贵人惊异的睁大了眼,晶莹的泪珠就跟着滚落。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许多人都在背地里笑她软弱,笑她无能。
可她母亲早亡,父亲不慈,违抗父令选秀进宫,已经用尽了她此生所有的勇气。
她不想活出个人样来吗?
可没有人告诉她,她究竟该如何。
只有珍嫔,只有珍嫔在嫣嫔欺负她时,告诉她皇后娘娘最是公平。
只有珍嫔,会告诉她,她亦是美人。
唇角的笑意跟随眼泪的跌落变得温软起来,秋水盈盈的眼眸擦去了那层灰蒙蒙的雾气,像是破茧重生的蝶,顷刻领悟了如何振翅。
“谢谢姐姐。”
珍嫔姐姐,姐姐。
转变的称呼让长鱼姣笑意越深,在何贵人颊边拂过,
“哭什么呢,要笑啊。”
容嫔在一旁一头雾水,看看珍嫔又看看何贵人,咬了咬唇,觉得不能再让自己无视,
“对,你刚才那样笑起来,还挺好看。”
锦绣立在一旁,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如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真,她只祈愿上苍让小主跟在珍嫔身边,学到几分,不,学到一分聪慧吧!
隐晦的扫过何贵人生涩却初见端倪,惹人心怜的楚楚之姿,锦绣在心里轻叹一声。
或许,不被尘俗拘束,看的清本心,才是珍嫔最难得之处。
纵观后宫,难道没有更适合娇怜柔媚装扮的女子吗?
并非如此,只是她们不敢。
明贵妃在前,所有人都认定了皇上偏爱如人间富贵花一般,张扬明媚的女子。
适不适合自身,反倒成了次要条件。
可但凡聪明一些就该明白,珠玉在前,如果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当做她人的影子,又怎么能真的引人欢喜。
长鱼姣将何贵人扶起,恢复了一贯的懒散模样,如果何贵人听话,她不介意,救她一回。
隐有疲倦下,长鱼姣正欲起身向德妃告退,也不知道德妃无端将她们这些人聚到长清亭作什么,就是为了吹一阵冷风?
只是动作未及,圣驾独有的紫玉铃先一步响彻,并太监尖利却高亢的嗓音一起,
“皇上驾到!”
“明贵妃到!”
长鱼姣眼底划过一丝愕然,不由的往人群中央,笑意不改依旧妩媚的德妃看去。
德妃邀她们在长清亭小聚,竟然是为明贵妃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