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渐薄的日光下,太清池畔的水色波光中,朝瑾玉冠玄袍,身姿欣长,唇畔笑意懒散明贵妃与之并肩,款款而来。
灵蛇髻娇媚生姿,嫣红芍药簪于鬓边,极为简单却张扬的发饰下,是色浓黑而形大胆的连眉。
眉心艳红的朱砂妁妁其华。
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随着明贵妃摇曳生姿的步调,弥散人间绝艳的风情。
她是大雍皇宫风姿最盛的富丽芍药。
桃羞李让,群芳难逐。
德妃丰满玲珑的曲线微折,朝瑾适时抬手免了礼。
德妃便笑着去看明贵妃,话音中尽是亲昵,
“臣妾给皇上请安,贵妃要来怎不提前说一声,也好叫我好好妆点一番,不至于太过失色与你啊。”
明贵妃美艳不可方物的面颊微有酡色,
“德妃姐姐总爱取笑阿晚,皇上,您快管管。”
朝瑾眉梢轻挑,沉吟片刻旋即轻笑,指了指明贵妃又看向德妃,
“只有在你跟前,阿晚才可爱些,朕倒想知道你究竟的怎么降了她的。”
明贵妃闻言向来骄傲的眼尾得意的飞扬,
“寻常人想降阿晚是万不可能,德妃姐姐自然不同,可原来,阿晚在皇上眼中竟是不可爱之流,枉费臣妾这一番妆点了。”
压根容不得旁人插嘴的圆融氛围,让一旁的淑妃温和的浅笑都快挂不住。
也不知道德妃究竟被明贵妃下了什么蛊,百般维护她。
自十月初明贵妃回宫,屡次被珍嫔下了颜面,又有皇后偏帮,总算将其盛宠下营造出的不可侵钻出了缝。
眼下倒好,明贵妃甫一出手,就由德妃牵头,六宫新妃宠妃作陪衬,又有皇上撑腰,今日过,谁还敢对永宁宫再有微词!
最可恨就是德妃贵为四妃,甘作明贵妃的附庸也就罢了,还算计了她来陪衬。
在一众看向明贵妃满是羡艳嫉妒的目光中,只有长鱼姣淡淡的移开了视线。
难怪昨日德妃邀请之人,位份参差,细细想来有点小宠的人都被聚在了长清亭。
为了给明贵妃造势,作一幅六宫失色,为她独占九分光华的画卷,德妃还真是不辞辛劳。
长鱼姣收回视线,素白手指似是无聊,指尖在容嫔的红宝石戒指侧缘勾过,赞了一声,
“好看。”
容嫔颇为担忧的看了长鱼姣一眼,旋即压低了声音,
“你别在意,皇上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半点眼光都没有。”
长鱼姣听出了容嫔眼中的安慰,不由的轻笑。
只看彤史上的记载,上一月,竟是只有她一人侍寝。
虽说有前朝事忙,朝瑾入后宫次数寥寥的原因在,但总归是有几分独宠的味道。
换个天真点敢想一些的,怕是要觉得自己椒房独宠。
偏过头,被戒指边缘刮出血珠的指尖从唇上轻抹,复又将余下一点血色沾过耳畔莹润的白玉耳坠。
盛装出现,独揽群芳,朝瑾也该看腻了。
玉石沁血,孑孓崖边生出的独枝,他该如何呢。
实则落座后,朝瑾目光便精准的捉到了偏居一侧,背对着他,折身懒腰投喂鱼食的长鱼姣。
乌黑青丝上玲珑精致的白玉铃兰轻摇慢晃,纤细腰间抽折着雪白的兔绒腰封。
让朝瑾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见长鱼姣时,月色透窗,皑皑如雪的肌骨无力折弯在柔软赤红的狐毯。
泣泪成珠,好不可怜。
那截腰细的不像话,他一掌就能托起,却又软,又缠人。
明贵妃噙着得意傲慢的笑,拨开荔枝往皇上嘴边送。
德妃在一旁妩媚撩人的与他笑谈,就连淑妃都是亲自斟了茶,温柔体贴的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