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妃环绕着,逢迎着,朝瑾的视线却总是不经意的往长鱼姣那处看。
始终没得到长鱼姣一个回眸。
不知怎么,朝瑾突然觉得有几分不自在起来。
他那日闹的过,应她隔日向她赔罪。
只是前朝忙碌无暇分心,便拖到了今日。
适才明贵妃往御前走,正逢他疲倦,也就跟着人一道来了。
她不看他,是否生气了?
在明贵妃将又一颗荔枝递到朝瑾唇边时,朝瑾笑意不改,只是淡淡将明贵妃的手推开。
明贵妃神情一滞,疑惑中便见皇上起了身。
以为皇上要走,明贵妃正打算跟着一道走,却在下一刻笑意僵硬。
只见矜贵的帝王毫无犹豫的行至长清亭角落,近至腰系兔绒,裙裾窈蓝的女子身旁。
俯身倾就,如玉修长的指尖亲昵的拨弄女子发上铃兰,听玉声交叠,清泠作响。
“姣姣,鱼儿这么好看?”
长鱼姣慵懒的投下最后几粒鱼食,方才翘着唇角,微微偏头看向朝瑾。
灵巧雅致的珍珠妆花,似山顶蓬雪的清冷眉眼,极清的人间姝丽与唇畔似血嫣红的灼烈碰撞。
朝瑾脑中嗡鸣一声,在极致的清冷与热烈中,他好似看见了雪落漫天下的火树银花。
是寂静清白中的怦然心动。
将朝瑾眼底的惊艳看清,长鱼姣翘起的唇弯越深,侧脸回看长清亭下,太清池中的红白锦鲤,将耳畔沁上血珠的白玉耳坠显露。
朝瑾一颗心被猛的牵扯。
不自觉的伸手揉过长鱼姣耳垂,朝瑾的心才缓下心悸。
“瞧,鸿运当头。”
那尾丹顶锦鲤大抵爱极了长鱼姣,极合适宜的再次跃出水面。
通体雪白,唯有额上一点红的锦鲤看的朝瑾神色莫名。
他是不是疯了。
只因为长鱼姣清艳面容上的那抹朱色,他看那沁红的耳坠似她,看这丹顶锦鲤也似她。
她好像真是什么了不得的精怪。
一切美好,都似她。
朝瑾强压下心中鼓噪莫名的激动,抿了抿发紧的唇,好半晌才找回点风流恣意的本性。
“姣姣喜欢,朕命人将它捞来,养......”
本想说养在携芳阁,突然又觉得,临近年关,前朝事忙,眼前人是个不爱动弹,不肯往乾正宫走的懒怠性子,养一尾,让她喜欢的丹顶锦鲤,或许能引她动弹两步?
于是话音一转,朝瑾扬了眉,
“白榆,将这尾丹顶锦鲤捞上来,养在乾正宫。”
明贵妃脸色骤变,就连德妃的神情也难看起来。
她们大费周章的整着一出群芳争艳,皇上居然眼巴巴跑去捞鱼养?
想养在乾正宫的究竟是这尾丹顶锦鲤还是另一尾鱼?
长鱼姣无不可的转头,指了指继续跃起的红白锦鲤,
“不如养一对儿?”
一对儿。
朝瑾瞬间像开屏的孔雀似的,笑意散布周身,朗声再命,
“没听你珍主子说话?把这尾红白锦鲤也捞上来,养在携芳阁,命人好生照看着,这尾鱼和朕的鱼可是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