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错了,二哥提着双刀,追了徐以八条街,而非区区两条,若非后来被父亲拦下,那徐公子或许,还得再跑两条街。”
听到这样彪悍的真相,朝瑾不由乐得击掌,此事发生在四年前,那时这长鱼野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竟然这样莽?
“至于缘由,那徐以非要说我是他的逃婢,要将我带回家。”
方才的乐呵在霎时化作冷冽的杀意,危险的眯了眼,旋即又恢复做寻常散漫模样,
“倒是便宜他了。”
长鱼姣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可也是为此,父亲从此再无寸进,就连二位兄长,科举武试也总上不得榜。”
片刻的沉寂后,长鱼姣将脸埋进臂弯,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我对贵妃,真是厌恶至极。”
朝瑾一时没有明白怎么好端端又提及贵妃,却在下一刻猛的沉下脸。
众所周知,徐都尉徐毅亦与温宁昭是忘年交。
而四年前正是他初初重用温宁昭之时。
大雍官员考核一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京官考核由审官院负责,地方官员考核由考课院审核,逐步递上。
为使温宁昭以最快的速度在朝堂站稳脚更,没有什么比任职考课院更快捷的途径。
又因其寒门出身,朝瑾特意将温宁昭放到宁中考课院任职,只因宁中各县苦寒最多,其下官员多为无权无势但实干之才。
而濮阳正属宁中。
换言之,从温宁昭任职宁中考课院后,数年长鱼侯寸步未进,其二子,亦然。
而在呈到御前的密报中分明提及,长鱼侯嫡长子长鱼信,七岁童生,十岁秀才,其后再无消息,泯然众人。
究竟是真的昙花一现,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朝瑾不介意温宁昭有野心,换言之,若他无野心,也无法在短短四年从地方考课院升至大学士。
但朝瑾绝不容忍一个人,在权柄初握时,先学会以权谋私。
冷沉的眸色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光,后宫一夜流传的谣言,四年前就开始排除异己的行为。
温宁昭的手,比他想的还不干净。
在朝瑾沉默时,长鱼姣埋在臂弯下的面容很是笑的很是危险。
帝王猜忌之心,永远不需实证。
温宁昭从前表现的越聪明,就越容易被猜忌。
小伤小病无法使贵妃一招毙命,同理三言两语也不会让温宁昭真的伤筋动骨。
撬开朝瑾对温家兄妹的信任,顺便借此告诉长鱼侯,她有在乖乖当他们的棋子,为他们复仇哦。
甚至,她做的比他们想的还要好。
长鱼侯拿捏她身份的命门,妄图掌控她?
只需要再给她一点时间,一条信任的裂缝,将长鱼野这个和温宁昭全然不同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哥推到朝瑾面前。
让其变成长鱼家最有话语权的人之后,掌棋者便该换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