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哑的嗓音不如从前灵动清冷,却再丝丝入扣的沙哑中生出无数的勾着。
勾的朝瑾好像陷入了无限美妙的梦境。
他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独独没有,独独没有长鱼姣的依赖。
带着无尽的喜悦,朝瑾几乎看痴了,呆愣愣的上前,小心的握着这双,他错过许多次的手。
微凉如玉的细腻入手,才让朝瑾飘忽在空的心陡然沉落。
是真实的。
不是梦。
“姣,姣姣,朕......”
无数悔恨的,愧疚的话语都在此刻哽咽。
朝瑾不知道他的眼眶红的很可怜,像被吊在悬崖上的囚徒,终于得到救赎的感动。
但触及曙光的瞬间,长鱼姣陡然笑出了声,
“朝瑾,你一直想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我吧?依赖的,渴求你到来,委屈又哀怨的质问你为何晚来?”
掌心的微凉还在,长鱼姣充斥委屈依赖的眼神却陡然变得冷漠。
如层层霜花拢成坚冰。
将他牢牢隔绝在外。
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或许不过如此吧。
当他生出微弱的希冀,以为长鱼姣还能如从前一般喜欢他时。
尚来不及升腾炸裂的欢喜,又瞬间变做镜花水月消散在眼前。
当他以为做足了准备面对长鱼姣的冷漠,这只坏心的小狐儿又赏了他片刻美梦。
却在美梦升腾的瞬间,再亲手将血淋淋的现实呈在他面前。
朝瑾忽然有些恍惚,讷讷的张合唇齿。
握着长鱼姣的手片刻不敢松懈。
长鱼姣也不挣扎,只是弯了眼眸,笑意不达眼底的仰面,
“你看见我的日记了。
你妄想过,我是多么喜欢你。”
朝瑾瞳孔猛的收缩一瞬,预感了长鱼姣将要开口的话。
“不要说,姣姣......”
“你怎知,这不是我,又有一次骗你的把戏?”
朝瑾眼尾红的更彻底。
心如刀绞的抽痛着。
“姣姣,气朕,罚朕都好,别,别把过去都抹掉......”
长鱼姣缓缓勾了唇,冷漠的目光不闪不避,
“何必如此作态,简直,令人作呕。”
又是一柄利刃猛的贯穿朝瑾的心。
痛的朝瑾再抑制不住的将长鱼姣拥入怀中。
原来恶语也可伤人至此。
原来他的令人作呕,也可伤人至此。
携芳阁闭宫那一日,他对长鱼姣所出口的所有恶语,都在此刻一一浮现眼前。
化作利刃,调转方向捅在他的心间。
那些话语,像一道紧缚的锁链,勒的朝瑾窒息一般痛苦。
“我曾是,真的想要信任你。
真的想要,谢谢你。”
被朝瑾抱在怀中,长鱼姣的声音却飘忽的似云烟一般。
朝瑾无力的阖眼,悬在上空的不可见的铡刀,终于在此刻落下。
几日来反反复复摩挲那本书册产生的猜想,在这一语中得到了验证,
“姣姣是何时知道。”
书册上,一字一句记载着少女的心事。
从初见的好奇试探,到期间几度的忧伤哀婉,直至最后,认命般看透的淡然。
朝瑾何等聪明。
如果不是长鱼姣知晓了他包庇惠妃对她下毒一时。
又何至于,几次三番的想要伸出手,却又畏而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