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身,他便要伤心。
柔软的身躯往朝瑾滚烫的怀抱更近,长鱼姣依旧抱着朝瑾将脑袋搁在朝瑾肩头。
很轻的重量,轻的让人心慌。
“如果我还想折磨她呢?”
有了长鱼姣的误会在前,朝瑾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折磨不折磨。
唯恐说错话又让长鱼姣误会。
偎在他怀中的身躯微微发着颤。
让朝瑾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腿疼,伤势如何。
他只知道,即便是被温宁晚压跪在碎瓷上那一回,长鱼姣也未如此对他依赖。
“姣姣,如何都好,朕不管惠妃,只在意姣姣。”
“即便我让她葬于乱石,利竹穿心?”
“好,那就让她葬于乱石,利竹穿心。”
朝瑾的声音温柔又冷酷。
温柔是对长鱼姣。
冷酷是对温宁晚。
长鱼姣很喜欢这种差别。
“可我觉得这太便宜她了。”
朝瑾无奈的叹了一声溢出一声苦笑,大掌小心的控制着力道轻轻拍着长鱼姣的后背,
“小祖宗,你想如何都好,咱们先看太医?”
“让她重新当回尼姑吧。”
朝瑾的动作微顿,旋即又很快恢复如常,
“姣姣想让她出宫?”
出宫?
那不是便宜她了。
长鱼姣摇摇头,松开了抱着朝瑾的手,纤长的眼睫还沾着几颗细碎的泪珠,尤其显得可怜,
“就让永宁宫变成她的庵堂不好吗?剃了发,封了永宁宫的屋顶,让她虔诚的,心无挂碍的在幽静的永宁宫中清修。”
朝瑾眉心微跳,看着眼前眉眼天真又脆弱的长鱼姣。
封了屋顶,闭了门,永宁宫便成了不见天光的黑屋。
在这样的幽静中,人会疯。
生不如死。
“如此便够吗?”
长鱼姣缓缓眨了眼,想听朝瑾还有何妙招。
朝瑾俊美无双的面容勾起一抹分外凉薄的笑意,多情顾盼的灰色琉璃瞳是长鱼姣第一次见是便觉得冷漠的情绪,
“姣姣,如果只是这般,朕已经做了。”
长鱼姣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并不知道在她于宸宫养病的那几日,温宁晚早就享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倒也不全是,朝瑾补了一句,
“尚未剃发,朕今日命他们补上。”
长鱼姣很是大方的扬了唇,弯起的唇角蹭在朝瑾唇边,
“甜头。”
朝瑾被长鱼姣这样敷衍的甜头气笑了,
“如此可以请太医了?”
长鱼姣抿了抿唇,牵着朝瑾的手搭在自己膝上,
“让她从云灵山脚,三跪九叩跪上山顶,再叫她利竹穿心,如果这样她留了条命,就将她养在宫里清修吧。”
朝瑾眉心微动,
“为何是云灵山?”
朝瑾自然不会知道云灵山。
那里,葬送了一位因为善良而失去生命的小姑娘。
长鱼信只想以牙还牙,但她既然用了长鱼曦的身份,自然要让温宁晚记起曾经犯下的罪行。
三跪九叩为自己的罪孽祈求,祈求上天让她痛快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