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身子若是当真小产了,就算皇上要摘了他的脑袋他也救不回来啊!
“皇上容禀,且让老臣回太医院和林太医相商,昭仪娘娘体弱,臣只恐用药猛烈反伤了娘娘金躯。”
和历朝历代动辄摘太医脑袋的皇上来说,当今也算是少见的讲道理的帝王。
正是如此胥院正才敢大胆提出详商养护珍昭仪的话,而不是不管不顾先用猛药让珍昭仪暂且无虞。
朝瑾回过头,看着安安静静并不为难他人的长鱼姣。
又或者,她早已习惯了忍受这样的疼痛。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朝瑾走到长鱼姣身侧,碰了碰长鱼姣苍白的面颊,
“玉娃娃,朕真该把你供起来。”
长鱼姣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漂亮的眼睛盯着朝瑾,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奇异的是,朝瑾在这双流光波转的眼眸中看懂了长鱼姣想要表达的意思。
沉重的心情被哭笑不得的无奈掩盖些许,
“好,朕陪你一道喝药。”
长鱼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又让在一旁愣了神的白露给胥院正抓一把金瓜子。
而朝瑾却是在白露震惊的面容上又觉出几分不对劲。
白露是长鱼姣带进宫的贴身婢女。
怎么看上去,她也是今日才知长鱼姣有腿疾,挨过饿?
背在身后的大拇指不由拨弄上扳指,朝瑾觉得他该催一催郁明安,让他动作快些,启程去濮阳。
长鱼姣知道今日后朝瑾必定会派人去濮阳探寻她的过往,但长鱼姣怎么也没想到,去的人会是郁明安。
而有些事,一步算错,所求的因果便彻底改了结局。
另一头从宸宫离开的胥院正闷不做声的甩了衣袖,看着跟在身后低眉顺眼的商陆。
方才压下的胆战心惊和气恼在此刻都化成了一声,
“孽徒!”
商陆也不意外胥院正的评价,只是平静的眉眼微微抬起,不卑不亢的看着胥院正,
“师傅,事已至此,师傅莫要气坏身子。”
不等胥院正开口,商陆继续道,
“师兄被惠妃惊的再不敢施针,胥家九针恐就此埋没,师傅当真不怨恨吗?”
太医院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白太医。
入太医院伊始靠的是一手极为精妙的针灸之法。
那时惠妃还是明贵妃,盛宠如烈火烹油,听闻白太医针法了得便命其诊治,谁知那日明贵妃心情不佳,白太医连针都没有拿出,就被明贵妃直言犯上。
险些毁了一双施针的手,可从此也因恐惧而不敢再施针。
没人知道这位白太医居然是胥院正的儿子。
如今听得商陆这样说,胥院正也颓然的垂了头。
他是太医院院正,一生无愧于心,侍奉皇上尽心尽力,从不敢有半点怠慢。
临了临了却要蒙骗皇上这样的大事。
“是珍昭仪命你如此做的?”
商陆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昭仪娘娘昏迷不醒,是秦太医定下结论,后来娘娘昏睡不醒,我为其擦身时才无意中发现,娘娘并未有孕,但......师傅,这样的结论,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