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皱着眉在一侧等着胥院正的回禀。
而听到商陆对胥院正的称呼,长鱼姣先轻轻笑了一声,很是温和的看向心慌意乱的胥院正,
“倒不知商陆是胥院正的徒弟?”
因为长鱼姣的话朝瑾也不由多看了商陆一眼。
他记得这个医女还是长鱼姣被卫暄所伤时,这个医女替长鱼姣上了一回药,此后凡是需要医女,携芳阁必是寻她来。
三品以上的娘娘按例可在宫中添置一位女医官。
正好朝瑾对秦渐书有些不满,如今又听商陆是胥院正的女弟子,想来医术应也不差,抚了抚长鱼姣的青丝,朝瑾便问她,
“让商陆为宸宫女医官可好?”
长鱼姣自然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而胥院正则是在皇上的询问中心生苦涩。
带着几分不明显的怨气看了一眼太过及时出现的女弟子。
如今他的徒弟将成为宸宫的女医官,他如何能再提珍昭仪并未小产一事?
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循着商陆的话胥院正无可奈何的为珍昭仪查看腿疾。
这一探倒是让胥院正又抖了手。
满心苦涩的想着,改日上寺庙求个签吧!
胥院正能成为太医院的院正,其医术和行事自然都是极佳。
明知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皇上大怒,却绝不会像秦渐书一般为自保而生出隐瞒之心。
当下老太医跪着转向朝瑾,身子伏低,老老实实的回禀,
“回皇上话,娘娘双腿应是幼时被重物击打而断,好在接骨之人技艺上佳才使娘娘表面无碍,只是......”
胥院正犹豫的看了清艳不可方物的珍昭仪一眼,虽心中万分不解,但依旧继续道,
“只是娘娘双腿并未得到养护,且身子亏损严重,似曾饮食不节致肠胃虚弱,长此以往,娘娘......”
随着胥院正的话朝瑾的脸色越发难看。
饮食不节。
他本以为双腿受折亦是不可置信之伤,万万想不到长鱼姣竟还有挨饿受饥的过去。
一阵怒火霎时从心底涌上天灵盖,朝瑾恨不能立时三刻把长鱼侯召进宫好好问问他究竟是如何做人父亲的!
濮阳再穷苦,他一个县令如何能让女儿挨饿受饥!
长鱼姣倒是没想到经过长鱼家那些年的调理,胥院正还能看出她曾经挨过饿这样的小事。
故此长鱼姣看向胥院正的目光倒是透出了几分罕见的兴趣。
医术竟是这样神奇?
十多年前受过的罪也可以这样被诊出?
长鱼姣不知,胥院正之所以能够诊出,却是因为长鱼家的调养实在算不得好。
底子亏损严重,寻常不仔细瞧看不出,可此番长鱼姣又是落水,又是撞伤腿侧引发旧疾。
那些隐藏着的病痛便都显了端倪。
朝瑾负手而立于窗前,任由春雨带过的寒风冲刷尽他的怒意,才沉声开口,
“告诉朕,珍昭仪的旧疾能够根治。”
胥院正噎了声,为难的看了一眼皇上背影。
老太医无奈的悄悄叹了声。
此刻他倒是庆幸这位昭仪娘娘并未真的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