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玄羽不满的表情被太后看在眼里,太后哼笑一声,大手一挥,命人将两架精贵奢华的摇椅抬到了院中,正正好好放在未名池边。
元若姑姑极为灵泛的在摇椅旁布上了瓜果点心,又熏上了太后娘娘惯爱的香。
朝瑾负手慢行,也点了点慈宁宫的宫人将他的茶桌搬出搁在摇椅旁。
只有朝玄羽手中被塞了一只小网兜,巴掌大小。
只因太后娘娘说,用大网兜怕惊了她池子里旁的宝贝鱼儿。
长鱼姣被太后拉着在摇椅上躺下,宝蓝色宫裙铺陈开极为漂亮,而其上方是如云似雾曼妙到了极致的蓝楹花树。
朵朵飘落的蓝色小花砸在长鱼姣宝蓝色的宫裙,偶有几朵会落在她的发间。
一侧是太后轻声与她交谈元若姑姑染甲的手艺极好,另一侧是朝瑾行云流水的泡茶声响。
不远处的朝玄羽一开始气鼓鼓的,等小网兜捞上了一尾漂亮的红如蓝后便成了兴致勃勃。
仗着太后正在染甲没法拿鸡毛掸子打他,便肆无忌惮的想多捞几尾鱼回府。
朝瑾将朝玄羽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由透出一声轻笑。
其实他们并非真就眼馋太后这未名池中的鱼,只是有些东西越是小心翼翼的养护,越是容易令人心碎。
三五不时的为这一池鱼闹点笑话,从此往后,太后对未名池的记忆便不会只是与先皇。
还有他们。
自然,这是朝瑾的想法,朝玄羽嘛......
朝瑾万分怀疑,他就是贪嘴。
摇摇头抿了一口茶水入喉,再看另一侧长鱼姣倚在摇椅上乖乖巧巧看着太后,与太后交谈的模样,朝瑾饮茶的动作便不由的大了些。
太后是个极为烈性之人。
本属于草原的女儿,因为爱情愿意被困宫中,却不愿意被皇宫变成刻板的木偶人。
朝瑾虽生来就被封为太子,可东宫之争岂能万事无虞。
朝瑾前头有三位兄长,其中与朝瑾同岁的朝玄澈母族极为强大,甚至敢在朝瑾幼时投毒。
太后借了江南谢府的名头入宫,可实则是鲜卑之女。
只因与先皇情投意合,才更改门庭入了宫。
知晓是朝玄澈母妃下毒,太后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宫中燃烧着的龙凤烛台,一把火点了朝玄澈的寝宫。
先皇为此不得不冷落太后以慰前朝,太后便干脆抱着幼子从宫中密道骑了马离开,一路疾驰回到了草原。
也是这一遭让先皇再顾不得其他,连夜动军十万将太后拦回宫中。
又是伏低做小足足一年,太后才原谅了先皇。
想到这朝瑾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姣姣性子比之母后不遑多让。
得和母后提个醒,别将密道说漏了,若不然那日他无心伤了姣姣,姣姣也纵马跑了怎好?
这也算,未雨绸缪?
想到纵马朝瑾搁了茶盏,
“母后,今次春猎母后不妨同行?朕许久未与母后比试了。”
朝瑾的骑射严格来说正是由太后启蒙。
没错,就是离开皇宫,一路纵马回草原之时。
自先皇去后太后也懒怠许多,正想拒绝,余光瞥见乖乖巧巧的长鱼姣忽然又起了兴致,
“姣姣可会骑马?”
长鱼姣摇了摇头,
“并未学过。”
太后闻言便大手一挥,
“成,春猎时母后教你,保管你从此爱上策马奔腾的爽快!”
早早训练上珍珠亲近擒雷的朝瑾......
他现在让母后在宫中歇着可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