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的郁气,朝瑾不由开始安慰自己。
太后英姿飒爽,到了猎场他早早安排上陶夫人,与太后赛马,届时,姣姣依旧是他的。
如此想着朝瑾便也恢复了淡然的模样,甚至开始思索是否要将春猎安排提前一些。
只是最后朝瑾还是熄了这个心思。
自那日胥院正替长鱼姣诊脉后,邀了太医院中数位太医,一道为长鱼姣商讨养身疗伤之法。
千言万语不过汇成一句,精心养护。
骑马狩猎对于不通此道的小娘子来说委实辛苦了,暂且放放。
将心中思绪捋清,朝瑾余光一瞥,便又被眼前好景所惑。
纤纤玉手素淡雅致,而今微微抬起搁在小宫女掌上,越发衬其冰肌玉骨。
绿色的叶片包裹上浅红的凤仙花,一道压裹上长鱼姣细嫩嫩的指尖,偶有一点花汁落下便是蜿蜒出一道浅粉的痕迹。
从雪白上拂过,分外撩人。
朝瑾眼神微动,便笑着对太后道,
“不如让朕为母后效劳?”
都是过来人,太后哪里能看不出朝瑾的心思?
从前这么多年可没见他提及为她染甲。
意味不明的哼笑一道,到底还是受用了儿子这份美人在前,不忘母亲的心意,轻轻抬了下巴,
“别来惹本宫,若真闲着便为姣姣去吧。”
长鱼姣正垂着头看小宫女细致的动作,忽然听这一句,不由抬头。
正好撞上朝瑾得逞的轻快眉眼。
纤长的羽睫轻轻扇动,长鱼姣倒是有几分不愿意。
她从前没试过染甲,如今想瞧瞧是何模样,可不愿意被朝瑾坏了漂亮。
小眼神里的迟疑和不信任一览无余,看的朝瑾一时气闷,幼稚的哼了一声,撩开衣袍就抢过了小宫女坐着的绣墩,顺带将长鱼姣柔嫩的小手捧在掌心。
“旁人求不来的事偏姣姣不愿意。”
看朝瑾铁了心的模样长鱼姣便也懒得挣扎,松垮垮的倚在摇椅中侧眸看着朝瑾,
“旁人都有?”
朝瑾的动作顿了顿,没好气的撩了长鱼姣一眼,
“她们倒是敢?”
长鱼姣这才微微弯了唇,不客气的将手往朝瑾掌心又递了递,
“抬低些,手酸。”
这一遭倒像是醋了一般。
听到他不曾为旁人染甲便哄好了。
这样想朝瑾就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听着一旁小宫女的话,先替长鱼姣将指甲细细擦净,再捻了几叶凤仙花覆上透明的指甲。
上头的蓝楹花树有不听话的蓝色小花飘落砸在朝瑾冠上,长鱼姣也不吱声,玩儿似的对着那冠上的花儿轻轻一吹,就看那朵花飘飘摇摇从朝瑾额前滚落,好像期间还吻了吻朝瑾的眼睫。
“窃玉偷香,原来花儿也会。”
被长鱼姣这样打趣,朝瑾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漾开笑意,没说话只是低头在长鱼姣掌背亲了亲,
“窃玉偷香,好香好玉。”
二人缠绵的交织到旁人无法融入的气息让一旁的太后看着看着便不由的笑了。
只是笑过后又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收回视线看向上方的蓝楹花。
她的扶光为珍昭仪染甲时,柔情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