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风流成性的儿子对珍昭仪的喜欢或许比他说出口的还要深。
但珍昭仪......
满目清明。
先皇在时,也曾在此花下为她描眉染甲。
又因她喜欢古琴之声,便在帐中榻下磨她唤他桐君。
堂堂天子,叫这样的名,真是半点不怕羞。
正因她享受过帝王之爱,才更明白,这样的偏爱,于帝王而言有多辛苦。
权衡之术本就不容人过有私心,情爱如何能叫人不偏私。
身为妻子,她感念先皇的偏爱,可身为母亲,她就难免为儿子担忧。
她与先皇相爱,前朝种种压迫皆可彼此分担,但扶光与姣姣......
睁开眼,太后微有倦怠的眼眸再次看向一侧的皇上和长鱼姣。
只望珍昭仪莫要辜负。
“娘娘今日还需当心些。”
待叶片拆落,露出十指浅浅的粉意,长鱼姣张开了手在日光下偏了过看了许久,颇为满意的弯了嘴角。
一旁的小宫女还在轻声细语的说话,朝瑾已经将长鱼姣的手握紧了掌中,
“不给旁人瞧。”
本就漂亮的纤纤玉手染上了一抹天边霞光似的粉,没来由叫人想起活色生香一词。
朝瑾霸道的话让长鱼姣不满的蹙了眉,她的指甲染的这样漂亮,凭何不叫她好好赏一赏?
但此地是慈宁宫。
在太后跟前,长鱼姣自己都没发现她变得格外乖巧。
待二人离开慈宁宫时天色已黑,朝玄羽到底是靠着厚脸皮带走了几尾鱼。
热热闹闹的慈宁宫便好像霎时冷清了下来。
这样的寂静中太后倚窗而坐,将一侧的古琴抱在怀中,指尖拨过琴弦,听见熟悉的琴音响起,才幽幽叹了口气,
“桐君,我本以为扶光与你不像,瞧他那风流做派,但今日,他好像又与你像了几分。
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帝王之爱,若不够极致,恐会伤人伤己。
你在就好了,教教咱们的扶光啊,怎么讨姑娘欢心。”
说到这太后眉宇又带上了几分生气,
“真是没出息,怎么就能让人家姑娘半点不喜欢他呢?分明给他生了再好不过的样貌。
我总也舍不得扶光身边,没有与他心意相通的人。
我总是,也要来陪你的......”
被自家母后直言没出息的朝瑾后背心一凉,颇为疑惑的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四下看了也没觉什么不妥。
如此一迟疑便落后了长鱼姣半步,等到朝瑾快步跟着长鱼姣入了携芳阁,便见长鱼姣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些日子朝瑾多在携芳阁待,但夜深了便会回乾正宫去。
长鱼姣本以为今日也是一样,却不妨这人还跟了进来。
长鱼姣也没在意,只当朝瑾今日心情好。
自顾自捞起蜷在美人榻上甩着大尾巴的金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