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的下场让众人心惊,却总有人不甘心想知道那样惨烈的下场,眼前这位玉人似的珍昭仪是否知情,是否心性当真如此狠戾。
在丽姬耳边似是而非的说了许多话才激的丽姬半点沉不住气,但穆修华没料到,从前清清冷冷瞧着和皇后交情不错的珍昭仪,一出手亦是如此果决。
说掌嘴就掌嘴,且半点不给皇后娘娘面子。
与从前所想清冷孤高的模样却是有些不同。
不止穆修华,近乎坤宁宫中所有人都是这样暗暗提起了心。
这一日请安大家伙儿都挺没滋味的。
原因无他,谁都从珍昭仪这一出明白,这是杀鸡儆猴。
且暗中也透露了一个消息,珍昭仪并不受皇后娘娘管束了。
人群散尽,长鱼姣再次被引入皇后寝殿时,竟也觉出几分恍惚。
去岁秋来,皇后娘娘正在佛桑前俯身轻嗅,而今依旧是佛桑之前,灼红的花瓣衬的皇后面色越发暗沉。
“皇后娘娘,心情不好也无需拿自己出气。”
长鱼姣微微垂眸,握上皇后的手背,将其被护甲嵌出血的掌心摊开,取了帕子为其轻轻擦拭。
柔和的春风拂过长鱼姣发梢,让皇后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
“珍昭仪今日很威风。”
长鱼姣动作不停,将皇后掌心的血痕擦拭干净,才松了手,抬眸与皇后对视。
敛去了从前的天真柔软与那几分信任,曲线妩媚却眸色清冷的狐狸眼而今是疏离淡漠,
“不过立威罢了。”
掌掴不是最令人记忆深刻之事,让人倍感侮辱的是罚抄童子礼。
三岁稚童开蒙习物。
用来惩罚后妃,实在是将人贬低到尘埃里。
看着毫不避讳直言立威的长鱼姣,皇后不由笑了声,
“姣姣,本宫倒是看不清你了。”
是野心昭昭还是坦然至此。
从前的温言软语信任天真,究竟又有几分是真。
长鱼姣在皇后的问声中沉默了片刻,旋即转过身,与皇后并肩看着面前灼灼如火的佛桑。
声音渺远,
“娘娘请我来此,总不该只是为了问这一句。”
皇后也抬眼看着蔓延开的佛桑花,语气中透出几分疲倦,
“姣姣,本宫不愿对你出手,如从前一般不好吗?”
长鱼姣听罢轻笑了声,
“皇后娘娘,唤娘娘姐姐时,我从未透过您,想着其他人。”
皇后视线骤然一凝,掌下不自觉收拢。
或也是为着曾经的一声姐姐。
长鱼姣抬眼,透着疏清明朗的眼神尤其穿透人心,
“唯有一事是娘娘于宫中多年煎熬的源头,瞻前顾后,权衡利弊。
娘娘,尽可果决些。
长鱼姣,从不会留手。”
长鱼姣偏过头,折下一支佛桑花递到皇后手边,
“从此往后,娘娘还是唤臣妾珍昭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