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又是,出了宫,真是无形中褪了一层枷锁。
总叫人心里松快些。
手肘不轻不重的捣了朝瑾一下,成功将人的笑意止住,
“再笑就下去,吵着我记事。”
白瓷般的肌肤透出点鲜活的粉,看她垂着眼睫一颤一颤的气恼,朝瑾艰难的清了清嗓子,止住了笑意,真如长鱼姣所摆弄的,老老实实批起了折子。
只是总不老实,空闲的揽着长鱼姣的那只手总爱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长鱼姣指尖。
被捏的困意更甚,长鱼姣便直起身将小册子往他怀中一砸,
“能不能好好叫我瞧了?”
上挑睨人的狐狸眼威势极盛,看得朝瑾心又痒痒,干脆将折子往桌上一扔,又抽出长鱼姣手中的小册子,
“姣姣可有什么想问朕的?”
倒也真有。
这一本册子记录详尽,可实则需要长鱼姣费心记下的人不过寥寥。
可没道理身居高位了还得将那些小官的家眷事无巨细的记下。
朝瑾将这份册子交给长鱼姣,更多的还是需要长鱼姣身旁的宫女记下,他的姣姣无需八面玲珑。
长鱼姣显然明白这一点,素白的指尖点了点命妇第一页所记之人,
“郁相竟还将夫人带来了?”
前不久江兮才使他出了丑,又被除了诰命,长鱼姣本以为这样薄情寡义之人,仅此行猎该带个美妾来才是。
却不妨这份名单上,依旧记了江兮的名字。
朝瑾倒是没什么惊异,淡淡道了声,
“郁相宠妻在京城倒也不算秘密,后宅干净的除了郁夫人,便只有两个通房。”
长鱼姣咦了一声,干脆转过身,为自己添了杯茶,好整以暇的等着听故事。
自然又没良心的模样看的朝瑾心里好笑,幼稚的轻哼一声,修长如玉的手伸出,在长鱼姣面前勾了勾。
意思很明显。
把朕当话本先生?
先倒盏茶来润润喉。
长鱼姣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将杯中茶饮尽,宽袖衫轻抚,浅绿色的茶汤再度流泻入白瓷盏,茶叶打着璇儿被长鱼姣送到朝瑾眼前,一晃而过,
“我的茶可不是白饮的。”
朝瑾剑眉轻挑,松散的笑着,指骨在桌上轻轻叩响,
“小师傅有何指教?”
提到这小师傅长鱼姣才想起,
“你这坏徒弟,束修迄今没补上,如今倒还想喝我的茶。”
猝不及防坑了自己一把,朝瑾面上笑意顿了顿,旋即讨好似的伸了手,
“是朕不好,该打,小师傅打一记手板心当消气?”
长鱼姣看着朝瑾眉目如画的欣然,真怕打他一记手板心还叫他得了趣儿,当下板了脸,将茶盏往他掌心一搁,
“我的万蝶齐飞也没见着,束修也没着落,可见某人心口不一的很,半点没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