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不见车外风景,长鱼姣便歪了身子,打算再打个盹。
谁知刚软了腰,就被朝瑾一把抵住,眼前被送上一本小册子。
长鱼姣疑惑的偏头看了朝瑾一眼,就见这人笑的狭促,
“这玩意儿本该昨夜交与姣姣,谁让姣姣昨儿不在,只好劳姣姣如今瞧了。”
本就一夜没睡靠着方才浅浅回了点精神,如今车马摇晃,春光和煦,只叫人醉醺醺的更好眠,哪里还想看什么册子呢。
长鱼姣轻轻蹙了眉,总是写着冷淡的狐狸眼透着点孩子气的抗拒,浅红的唇瓣微微抿紧,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将册子推开了些,
“不爱瞧。”
朝瑾少见她这样娇憨,抑制不住的低低笑了声。
胸膛因为笑意的震颤让长鱼姣倚的不甚舒坦,飞来一记眼刀,叫朝瑾堪堪收敛,便拦着长鱼姣哄人似的将册子打开一页,
“今次行猎可得劳烦昭仪娘娘调度安排。”
原来这是一份世家命妇贵女们的交好交恶名册。
这本该是皇后安排的事,可此次不仅皇后没来,压在长鱼姣头上的德妃,淑妃也没随行。
后妃中可不就是长鱼姣为尊,这命妇贵女们如何安置,怎么安排,可不就得由她来?
长鱼姣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后才恹恹的抬了手将小册子接过。
随手翻了翻就让长鱼姣生出一股子烦闷。
什么陶夫人和李夫人交好,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但李大人宠妾灭妻,仅此没带李夫人来,而是带了爱妾。
若的将这两家安排在一处,李大人的爱妾免不得要被陶夫人教训一顿。
再有齐大人的夫人和云大人的夫人表面上关系颇佳,可事实上两人是从闺中就开始不对付的一对霸王花。
长鱼姣翻了两页只觉得这一个个陌生的人名与事钻得她脑仁疼,干脆将册子一合,看向被她当大靠枕的朝瑾,
“当真要我现在安排?”
朝瑾以拳抵唇轻笑了一声,碰了碰长鱼姣的面颊,
“姣姣,总要学的。”
长鱼姣明亮的眼睛霎时暗了暗,透着几分不情不愿的娇气。
这一份册子实在上心,其上对各家夫人小姐的人际喜恶记载详尽,对远离京都世族名门的长鱼姣来说,不可谓不重要。
只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是否真的要在此刻将其记住,长鱼姣存了疑。
尤其看见朝瑾散漫的笑意,长鱼姣便觉得不悦。
眼波流转,细嫩指尖将一旁案上的折子随手抽了一份,塞进朝瑾手中。
将人摆弄成一副“自愿处理朝政”的模样。
如此才弯了弯眼,在朝瑾怀中寻了个舒坦的姿势,开始仔细翻看册子上的内容。
充满孩子气的,我不好过你也不得休息的模样,看得朝瑾白榆直乐。
朝瑾倒是闷闷的笑出了声,可怜白榆垂着眼,死死掐着大腿才叫自己别笑出声,惹了昭仪娘娘害臊。
只是一双眼里怎么也藏不住笑意,实在是没想到惯来冷冷清清骄傲着的昭仪娘娘,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活像从前的云中王,不爱听课,便求着拉着皇上一道听太傅掉书袋子,之乎者也的跟着晃脑袋。
总而言之是不能独自一人受这苦。
实则听着朝瑾不停歇的轻笑,长鱼姣也暗暗生了几分恼。
她本也没有这般幼稚,只是昨夜没得休息,如今便见不得她在用功,朝瑾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