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成定局,长鱼野不满也没用,憋着口气接过剩下一朵棠棣,没给长鱼信别发间,将其夹进了手腕上绑着的面具上。
都说文人骚客,最是风流,可长鱼信不是。
他就是个清正儒雅的老实人,叫他簪花,可别为难了。
长鱼信为着长鱼野的动作眸光闪了闪,看着长鱼野飞快的又凑到了长鱼姣说话,也难得没起波澜。
只是伸手碰了碰别在面具上金黄的花瓣,碰完了还要小心的伸手往下垫一垫,生怕把弟弟难得记挂他的花给碰坏了。
长鱼姣在一旁看见了长鱼信面上的感动,淡淡的移开视线。
这或许便是她无法彻底憎恨长鱼信的理由。
他是个好兄长。
继续往前时,谁也没发现牵着长鱼姣的朝瑾往后抛了一锭银子进花篮。
“嫂嫂喜欢看什么,傀儡戏还是杂耍。”
朝玄风难得主动和长鱼姣说话,声音有些僵硬,就连面具也遮盖不住他眼神的飘忽。
长鱼姣有些惊讶的看着朝玄风,她并不喜欢这个一见面就拿剑抵着她脖颈,还伤了长鱼野的人。
如今这样无端的示好,让长鱼姣蹙了眉。
朝玄风没得到回应也不奇怪,只是执着的抬眼看着长鱼姣,又问了一次,
“嫂嫂喜欢什么。”
朝玄风的眼神很好懂。
因为她给长鱼野的棠棣,让朝玄风也得到了朝瑾的棠棣。
他们兄弟间应有些隔阂,但朝玄风显然,很在意朝瑾,为了朝瑾也想和她维持表面的平和。
长鱼姣不喜欢委屈自己,但在此刻她忽然想看朝瑾的样子,侧头看去,正好对上朝瑾含笑的眼。
没有希望她妥协的隐忍无奈只是带着笑意的纵容。
在朝瑾看来,长鱼姣能与玄兔和平相处自然是好,可长鱼姣连长鱼野都舍不得委屈,又如何会委屈自己。
更何况,待回了宫,实则他们二人也无交集。
长鱼姣沉吟片刻,依旧是遵循了自己的想法,看向朝玄风的眼睛疏清冷淡,少了点厌恶,也只是一点,
“我要去放河灯。”
听到这句话朝玄风有一瞬间的错愕。
不算他自傲,哪怕他在边关数年,总也是旁人听从他的意愿,在他的记忆中,京都的女儿更多的是八面玲珑。
不论想不想,为了家族还是名声,总是习惯了委婉。
也不只是女儿,京都的男人也一样。
弯弯绕绕个没完。
就因为他们心思诡谲,便不肯信他一心只为皇兄。
想到这里朝玄风便生出几分郁气,又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最初,太子妃便是长鱼姣会是如何?
他还会做出那样混账的事情,远离皇兄七年吗?
朝玄风飘远了的思绪旁人不得而知,朝瑾更是因为长鱼姣的话笑意越深。
总算有一回如他所料,姣姣选了寻常女儿家都爱的放河灯。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他说的,与她一道放河灯?
朝瑾的轻快中透着莫名的春风得意让身旁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穿过人潮涌动的长街,绕到了明显安静下来的北街。
各式的河灯摆着,摊贩们的吆喝声都带着点暧昧。
架在路旁的花灯比其余的几条街都要幽暗,一侧的柳河畔是成双成对的男女。
清辉星光漫洒在柳河,波光粼粼中轻轻飘荡着几盏承载祈愿的河灯,从四面八方,各处飘来。
偶尔有不同姑娘的河灯在水波的荡漾下碰撞,也好似是这一对良人对那一双鸳鸯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