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愣怔的看着朝瑾,眼底的厌弃,对浑浊世间的厌弃对自我的厌弃,在朝瑾的轻声中散去几分,
“是你的错?”
红彤彤的眼眶透着小兽探头的可怜,让朝瑾鼻尖一酸,闷闷的应了声,
“是我的错,姣姣怎会有错,再找不出比姣姣更聪明,更通透的女娘。”
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故意用了力道,抹去长鱼姣眼尾的湿意。
脆弱肌肤上的痛意让长鱼姣下意识缩了身体,娇气的斥他,
“你弄疼我。”
朝瑾松了手,俊美的面容浮现为难的神色,
“怎么还弄疼了我的玉娃娃,真是半点用没有。”
演技不算好,还有些浮夸。
可长鱼姣还是觉得轻快了些。
接踵而来的汹涌的好,让她无所适从。
在所有人面前懦弱的逃走更像是她半点没有成长。
只有错误是朝瑾的,她才会好受些。
唇瓣被抿紧,长鱼姣没有安慰朝瑾,她心里的不安被放了出来,就化成了极为少见的委屈。
可怜兮兮又娇气的仰着面,颈间的伤口被霞色的飘带遮掩,
“你半点用没有,眼睛也疼,脖颈也疼,腿也疼,我害怕你还要叫马跑的这么快。”
说着眼泪又开始汹涌。
她怎么也控制不住。
便更觉得是朝瑾的错。
好像要把十二年的任性都宣泄出来,闷闷的打了个哭嗝,还要继续控诉,
“手臂又硬,咬的我牙齿疼,朝扶光,你坏极了。”
朝瑾被指责着,笑意却一点一点爬上眉梢。
长鱼姣自己都没发现的。
她如今娇气的很。
不是从前那样,一身伤也忍着,腿疾疼到几欲晕厥也不肯说。
还是太医询问他,是否要给娘娘开安神药,叫她睡过去,来缓解疼痛,他才对她腿疾所带来的痛苦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有些人嘴上不说,行动也在逃避,可其实藏不住的那件娇气,正在一点点逃出来。
让朝瑾又酸又甜。
想再看她更娇气些,又在心底埋下了深沉的阴霾。
他越发不敢想她的从前。
甚至开始忧虑,她是否能接受她的从前被他知晓。
宽厚的大掌抵在了长鱼姣唇间,食指探入她的齿尖,带着点哄慰,
“给你出气,好不好。”
自然是好。
十指连心,又是毫无防备的模样。
尖利的小牙半点没留情,不消片刻就让长鱼姣尝到了腥甜。
这才松了口,视线下移是一圈深深齿痕的指尖。
渗着可怜的血珠,长鱼姣却忽然笑了,被哭的可怜兮兮的眼睛已经美的不可方物,在清透的月光下弯弯的,
“你多哄哄我呀,甜言蜜语听多了,我就不怕了。”
小没良心的话听的朝瑾心中一哽,却也不想再去深究她话里话外的不信任。
不过是对自己的保护。
他又能如何。
甩了甩指尖,又掐着长鱼姣的下巴,难得对她说了重话,
“再敢胡乱跑掉,朕就将你锁起来。”
长鱼姣不爱听这样的威胁,唇角下落,毫不留情的反击,
“要锁也是锁你,什么雨过天晴驾小舟,鱼在一边,水在一边,分明是淑妃在一边,德妃在那边,还有这个妃那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