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信是文人,却并非五体不勤,至少比身旁两个有经验些,
“皇上是要为这颗柿子树松土?”
朝瑾看了一眼长鱼信,唇角噙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非也,这棵柿子树你们碰不得,那几棵才是你们的。”
说话间朝瑾挽了衣袖,熟稔的提起水壶,绕着眼前这颗柿子树浇水。
待水浇了适量,朝瑾又俯身去细细看今日的柿子叶是否翠绿,可有虫蛀。
眼底的眷恋将潜藏的疯狂很好的遮掩。
这一棵柿子树,谁也碰不得。
这是他的唯一了。
“土已经让花房的人松过,你们将柿子树苗栽下后,在苗木旁挖一道小水沟,慢慢将水浇入,待根系汲够了水,舒展开,便可填土压实了。
柿子树喜干燥,又少不得水,需要日光充沛,却又不可过晒。”
在说话间朝瑾又忍不住轻笑一声。
从前他不知,只觉得不过是柿子树罢了,应好养的很。
直到自己亲手接过了花房的活,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如何养活柿子树。
才发现原来它和姣姣一般,要细致的给予阳光,却又不能霸道过了头,一切都要正正好,它才肯大发慈悲的结出果来。
“从前在濮阳没能与姣姣养出颗柿柿如意,日后你得空了便入宫来,再试一次。”
长鱼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本该花树错落的后庭,眼下空了不少,除了眼前的柿子树,只余下一片松好的土地,一侧由宫人们捧着备了几颗柿子树苗。
长鱼野抿了唇,没说话,一把接过锄头和柿子树苗便开始种。
旁的事他还要争辩两句,可姣姣说了,待她寻到柿柿如意她便回来,如果回来了还能见到他为她种下的柿柿如意,岂不是最妙!
如此想着长鱼野便分外有干劲。
自然也看不见朝瑾藏在淡然笑意下的心伤。
若论他的性格,他只想将姣姣的柿子树独一份的精心的养活,可那日望舒去寻长鱼野,朝玄风便也听到了,
“待我寻到了柿柿如意,我便回来。”
朝瑾不敢奢望什么,他只是想,他的柿柿如意,大抵姣姣不稀罕。
但长鱼野的,他种下的柿子树,若开花结果,姣姣总该愿意来瞧一瞧。
他不敢贪心,他只求长鱼姣在看长鱼野的柿子树时,能分一瞬目光给他们的柿子树。
一眼便好。
为此他不敢刻意。
他叫玄兔和长鱼信一并种下柿子树苗,如此许多棵生了果的,沉甸甸的柿子挂在枝头,姣姣总有一眼能分给他们的柿子树。
朝玄风看见了朝瑾眼底的黯然,又看向唯一一个哼哧哼哧埋头种树的长鱼野,悄悄拉过在一旁的长鱼信。
在长鱼信疑惑的目光中,将自己的柿子树苗种在了合理范围中,离长鱼野的柿子树苗最近的地方。
长鱼信动作一顿,旋即也老老实实走到长鱼野身旁,将柿子树苗种下。
如此他们三棵柿子树便会和皇上的那一棵划出一道不明显的分割,遥遥看来是连成片的红果,仔细看亦能辨别出独一棵的柿子树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