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瞅见台上落单的几位姑娘,又见身后站满了人的姑娘,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他曾在旬阳城向长鱼姣承诺过。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总会在人群中第一眼便认出她。
思索着朝瑾还是忍不住想要夸赞一番自己,便轻轻点了点长鱼姣肩头,极有分寸,一触即分,待长鱼姣抬眼看他时,甚至能从他藏在面具中的眼底看出几分青涩的害羞,
【若有心,不说盖了盖头,就是变成了另一人的模样,也会认的出。】
如他一般。
永远会在人潮中,认出世间唯一的长鱼姣。
长鱼姣看着月漂亮的手指比划,只是低声应了句,
“却也不是,细心些,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朝瑾的表情一顿,看向长鱼姣的眼神变的幽怨。
他知晓她聪慧,可......
可此时当真要如此不解风情吗?
事实上,长鱼姣可以比朝瑾想的更不解风情。
指着台上被三名男子齐齐选中为未婚妻的女子道,
“那位姑娘应当与那蓝衣公子是一对。”
朝瑾顺着长鱼姣的视线看去,尚未反应,一旁便有清俊的公子忽然红着脸被人从人群中猛的推出。
踉踉跄跄的跌到长鱼姣面前,脸上布着绯红,眼神飘忽,强行叫自己冷静下来后才认认真真的对着长鱼姣拱手作揖,
“姑娘莫怪,在下齐佳林,想,想问姑娘是如何看出台上那姑娘和蓝衣公子是一对?”
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情窦初开的青涩模样看的朝瑾脸色一黑,默不作声的叫自己从长鱼姣身后走到她身旁。
齐佳林本也算翩翩公子,只是朝瑾气势沉威,身量颀长身姿又分外挺拔,白发掩在灰兔面具下,是夜色中独一份的存在。
他愿意藏身在长鱼姣身后时,周身气质沉稳圆融,并不如何夺人目光,像是甘愿为长鱼姣做陪衬。
如今迈步上前立于长鱼姣身后,长臂还极具宣誓性的搭在轮椅背上,便叫齐佳林霎时白了脸。
嗫嚅着低喃一声,
“原来公子尚年少,冒昧冒昧,远远见公子白......”
齐佳林话出一半又瞬间闭了嘴,本因害羞的脸越发涨红,磕磕绊绊半天才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夜色黯淡,在下眼拙,只见公子白发,还以为是姑娘的......”
对上朝瑾危险眯起的双眸,齐佳林那句长辈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脸色越发涨红,到了后来都红到脖子根了。
看起来不知怎么就像是朝瑾咄咄逼人。
怎么也是坐拥后宫,看惯了示弱把戏的朝瑾,虽眼前人不是故意,可朝瑾却不想让长鱼姣觉得他是个极为霸道之人。
于是周身的凌冽在回头看向长鱼姣的一瞬春风化雨,柔和的眼神叫年轻的齐佳林看的一愣一愣的。
【劳烦朝姑娘替我解释?】
长鱼姣看着月像极了故人的幼稚好胜心,无不可的点头,垂落颊边的流苏跟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晃得朝瑾心越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