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没有给长鱼姣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知道她总不会如他所愿的说些好听话,干脆抬手把人嘴掩上。
掩上还不够还要欲盖弥彰的去捡桌上放着的蜜饯,塞进长鱼姣嘴里。
塞一颗不够要塞两颗,塞的长鱼姣腮帮子鼓鼓的又拿指尖去戳,
“不让你说捅我心窝的话,吃点甜的,至少今晚别在拿刀子捅我了。”
朝瑾的声音很轻。
从长鱼姣心尖上拂过。
像芦苇丛摇曳的芦苇,毛绒绒的又轻。
长鱼姣看着他红的眼眶白的发。
暂且收敛了坏心,只是抬手摸了摸朝瑾的脑袋。
他也将腰弯下来,由着她摸,还要问一句,
“会难看吗。”
这一刹长鱼姣心里有些酸。
她算好了大半。
基本都算到了。
他的悔恨,他的痛苦。
只是没有想过他会一夜白头。
长鱼姣本以为这是话本子里才会有的情节。
又或许是宫外这些日子的平和,让她满腔的恨意和痛苦都被削弱。
重逢那日,她在楼下看他白发,心中竟没有多少快意。
“朝瑾,我想让你听话,又不想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朝瑾眼神闪了闪,从长鱼姣的声音中听出茫然。
其实有些事长鱼姣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
“姣姣,朝扶光永远是朝扶光,只是在姣姣面前,他可以是月。”
长鱼姣看着朝瑾,沉默片刻后才闷闷的哦了一声。
在朝瑾眼底笑意渐起时,长鱼姣忽然将人推开,
“管你是朝扶光还是月,总之你追你的,我如今是不会回宫的。”
朝瑾也不意外。
自从知晓她的报复后,朝瑾就知道她不会轻易回宫。
或许他比她自己还知晓,她藏在心底更深处的报复。
于是朝瑾扬眉浅笑,带着蛊人的低沉嗓音,
“姣姣,这次换我对你,别有用心的引诱。”
长鱼姣眼底的光霎时放亮。
她喜欢这个说法。
从前是她别有用心的接近,如今该换他来。
长鱼姣双手一撑叫自己坐上了窗台,腿儿轻轻晃,声音也很轻快,
“你得听我的。”
“是,哪敢不听呢?”
“未经我允许不准随意抱我,靠近我,男女有别,你知不知道?”
朝瑾脸上包容的笑收敛。
不让靠近也不让抱。
朝瑾不乐意。
蔫巴巴的耷拉眼皮,挺拔的身躯都好像瞬间变得弱小,用沉默来做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