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允发髻之上,青枝一动,随即一柄黄钺出现在风允手边。
黄钺,战之礼器也,是风允以《列国·百越》所化,其上著满了风允对百越国的描述,同时也有风允治理百越的各种策论,实际施策的补充,是为风允如今最具实际效用的治国言论。
屈原眼中闪过惊喜。
转而拿起黄钺,就要拜……
风允抬手,制止道:“不必,我之玄门,无此虚礼,亦无关系,只要是人族,皆可观之,从中所悟,也皆为个人。”
“啊?”屈原愣然。
“这……风君,这可是您成就先天的智慧啊,您就这样任由旁人观阅?”
风允却道:“原若觉得其言有趣,亦可抄录一份,以作闲时取乐,若旁人欲观,也可让其抄录,独乐,何比众乐。”
“啊!”屈原惊愕。
良久,才道:”风君说笑了,原怎敢闲时取乐,得此书,应日夜揣摩,学其智慧才是。”
屈原还是以弟子礼拜之,风允却不喜。
“你之拜为你之行,而不为我所允,你行而我不受用焉。”
“风君不受,原却也感赐…道!”
屈原望着在黄钺之上,冒出的玄道三法——观世、处世、御世。
震惊之下,又不知如何言语。
方才屈原还以为这只是一法之书,却没想到其上记载的却是一条道!
如此重物,楚国也没有啊!
楚之底蕴为楚壁画,其被称为楚相之法,亦是楚法。
初学为术,可令楚之壁画上的道相降临,加持于身,或文或武,其力非凡。
深时为法,可与法相合一,其身滔天,力巨山河,有无上之威。
但……那也只是战法,而非道也。
“风君,此物过于贵重,还请收回。”
屈原目挣扎,撇头聚钺,送归风允。
“道,是人族的道,若人族不用,那这道如何能是道呢?”
风允的道,并非战法,也非策对,说是思想,但更像是教人远望世间,思索自己应该怎样为人处世,为自己的人生制造更多选择的一种方法。
其能否以玄道成道,全凭自己,而非此道。
或许据为己有能让人舒爽,可对于风允来说,将玄道据为己有,那是孤寂的。
吾生有时,亡于水间,此地鸟语花香,生灵来饮,而此时水流断绝,万物散去,余留贫苦之坟,如何不孤寂。
“风君大德。”屈原捏紧黄钺之柄,目中对风允越发尊敬。
其起身道:“余去寻帛书来,在此抄阅。”
风允点头,不无不可。
但他却起身。
“原随意,允倒是要去楚国典籍宫一观典籍,以著《列国·楚》。”
……
就在风允从典籍宫一殿开始看起书时,位于三闾阁中,屈、昭、景三大氏族的掌权者齐聚,其声言中,多诉风允之名。
“风君来楚,被君上安于典籍宫内,这……”
“哼,此时为何,君上已封诸口。”一老者眼下不满地望向殿中,一跪坐在末座的青年,其正是景阳。
关于褒响之死,此事也只有几人知晓,景阳受王令,自然不会说出风允为何居楚,这让这些三氏贵族们都隐隐猜测,是否是君上欲招揽风君,出仕楚国。
“风君若是出仕楚国,那必定是高位啊…”这老者继续道,也不再去看景阳。
“我想,我们得制止一番,其毕竟是他国之人,哦不,是“吴”国之人啊!”
“哈哈…”殿内传起一阵笑声。
吴国、无国。
大庭国灭,风允离开时为无国之人,而大庭归吴国后,其风氏族人也成了吴国人,所以,这些人也将风允说是吴国人。
可实际为何,他们都清楚,风允出身风氏,其为上古大庭氏后裔,大庭氏古之大贤甚多,甚至有一代炎帝……
可见其血统高尚,是不能鄙夷的。
而风允之能,在禹越、百越、邗国、桐、英方、扬粤等国都有高望,特别是百越,其国策之下,就是扬粤也不敢轻犯,吞噬古艾后,隐隐有大国之基础,潜力巨大……
可见风允有贤才,是不能轻视的。
最后,就是风允在血统与贤才外,还盛传德行……是不能贬低的。
三不能之下,就是楚君招揽风允为楚国大宰,甚至是楚国相,整个楚国的民都是能接受的,名正言顺,不过,他们这些权贵无法接受。
“住口,嬉笑在殿,成何体统,可将礼仪于心?”
殿中,正坐诸位的年老之人,怒喝一声,其殿之声立即禁止。
这老者身着华丽,望之礼仪严谨,举止得体,直爽利落,颇具悦目。
其声叹:“无国啊……”
其余老者也都反应过来。
无国,就是说能随意加入别国,而不会被警惕为别国之人,有别国之心!
“咚!”一人锤桌。
“恩?”正坐在殿中中的老者斜视。
这人惊慌。
“三闾大夫,恕罪,恕罪,余只是担忧风君伤势,不宜出仕楚国,以免疲劳。”
这一说,其余人都心领神会。
“是啊,我们应当以此劝诫,让风君好好修养,以行楚之礼仪,待客之道。”其余人附和着说:“是极,是极!”
三闾大夫轻嗯一声,不作言语。
见状,其余人都清楚,这是允许了。
可这时,几位甲兵拉着一女仆来到殿中,其绑住手脚,呜咽难语。
“三闾大夫,这是?”
三闾大夫扫过周围人,见其中几人慌张,也了然于胸。
“风君若出变故,那你们中有的人也要出变故。”
那几人将头低得更深了。
三闾大夫不再去看,而是望向末座的景阳道:“画卷交给风君了吗?”
景阳虽不解三闾大夫为何答应昭阳要将禺强之相交给风允,但此时他可不敢嚣张,急忙拱手道:“禀三闾大夫,风君已收画卷……”
末了,景阳小心道:“景阳冒雨前往典籍宫时,原弟也在风君处,见之,似与风君多交善意。”
此时的三闾大夫也是屈氏,为屈原祖父。
三闾大夫沉吟……
“风君未为楚国高位时,楚之氏族应礼之。”
闻言,在场之人皆明了,也有了如何对待风允的一个界限。
景阳低首微厌,却又听。
“景阳,你之前随昭阳出征,吾虽不知是何令,但昭阳去寻斗廉入宫前,说过你之功绩,你可入楚之宗祠,观一日壁画。”
“现在就去吧,王令筹备,后日你也该出征了。”
闻言,景阳大喜抬头。
“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