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惨白着脸被扶回座位,再也说不出话来。
东方怀远仿若不闻。
他看着云砚之,“即便我承认伪造慕清淮信件,阻拦谢觉驰援青云关又如何?我不过是不希望我儿去送死罢了。”
话落,他目光中闪过一抹挑衅,“在慕家搜到的通敌密信证据确凿,你们费尽心思,亦证明不了慕清淮的清白!”
“那可未必。”云砚之面容淡漠,朝殿中一个角落招了招手。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朝服的年轻男子,年纪看上去比云砚之大不了几岁。
“秦侍郎?”刑部尚书皱了皱眉。
云恬瞬间明悟。
想必这便是秦观的那位堂兄,刑部侍郎秦时凛了吧。
秦时凛没有理会刑部尚书的暗示,走到献帝跟前行礼,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
“启禀皇上,这是从肃王世子的一处私宅里搜到的,里面皆是肃王与蛮奴三王子密谋,在青云关坑杀慕家军的通敌密件和联络印信。”
庞德将盒子呈上,献帝看着里面的信件,脸上一点点阴鹜得可怕。
秦时凛又从袖中掏出一卷血书,“据肃王世子交代,他知道肃王做下这般天怒人怨的事后,气得吐血昏迷,醒来后便开始着手暗中调查慕家一案。”
“这些都是他在这两个月内,利用自己的身份搜集到的证据。这些信件上的字迹,微臣都一一比对过,确认是肃王的字迹。而且,在裴远廷的私宅里,还关押着一个女人。这卷血书,是他对那女人用刑后写下的。”
闻言,云恬瞳孔微微一缩。
就听秦时凛继续道,“经确认,那女子,就是前阵子在襄国公府失踪的云二小姐,云薇。”
襄国公脸色骤变,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忍不住失声惊呼,“你说,云薇是被裴远廷抓了?”
裴远廷,居然敢幽禁他襄国公府的小姐!?
同样惊诧不已的,还有云恬。
还记得那日她潜入肃王府找裴远廷,亲眼看见云薇与他……
竟原来,他是为了从云薇嘴里套出肃王陷害慕家的真相?
那他从一开始口口声声说要娶云薇,也是为了这个!?
匕首刺入他心口的一幕猝不及防地浮在眼前。
云恬如万蚁噬心般难受。
原来,裴远廷,他从来没有背刺她……
相反,他一直独自承受着一切,一边是自己的生父和家族,一边是恩重如山的师父和挚爱之人……
云恬眼底泪意汹涌,她死死地咬紧牙关,克制着不平静的呼吸声。
可尽管如此,依然没能避开云砚之的视线。
她似是想起什么,忽然抬眼看向云砚之。
云砚之虽然面无表情,但她知道,秦时凛将这事捅破,肯定是云砚之授意。
他知道裴远廷是无辜的,却还是选择当众揭开,让她知道真相……
云砚之凝着她眼底的泪光,朝服广袖之中双拳紧攥,青筋暴起。
他与云恬一样,都在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襄国公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波澜暗涌,见云砚之没有反应,急急上前从秦时凛手中接过那封血书。
“确实是小女云薇的字迹!”
血书中详述了云薇偷偷爱慕裴远廷,偏裴远廷眼底只有慕长缨,她不得不想尽办法巴结肃王,逐与肃王达成交易。
她利用慕长缨带她走过的密道,将冯忠及一众御林军引入镇国将军府。
作为回报,肃王许以世子妃之位,并给予她一瓶让何氏难产的宫廷秘药,助她掌控侯府内宅。
趁着慕家女眷和奴仆都在前厅迎入慕家儿郎尸首的时候,暗中将密信放入后宅,嫁祸慕家通敌叛国……
看完这些,襄国公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他嘴唇瓮动,气得全身发抖。
他砰一声双膝砸地,朝着献帝狠狠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