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倒霉从心疼男人开始(中)(2 / 2)

“不行。”她迷糊着反对。

哎……

他便开始叹气,一声比一声大。

“真不行,太医说了。”乔姿蓉再次反对,人已经彻底醒了。

“不告诉太医。”

乔姿蓉:“……”

她伸手摸了摸高言许的额头,果然是又发烧了。

“真的不行吗?”他小声问,手一直在拉她的袖子。

乔姿蓉猛然间想起了小时候,她生病的时候,比高言许还磨人,要乔棉蓉抱着才肯睡,若是她想做什么家里不允许,她就反复问姐姐,问上三次,姐姐就妥协了。

顷刻之间,乔姿蓉心软了,她想了想说:“各退一步行不行?”

高言许歪着头看她。

乔姿蓉命人打了几盆温水进来,每个水盆里都放了两条毛巾。

“擦一擦吧。”乔姿蓉说。

高言许自己脱了上衣,乔姿蓉连忙转过身去。

“我自己够不着。”

行吧……

她妥协了,谁让他说我呢,他要是说朕,她就不管了。

她帮高言许擦背,瞧见了他背上有一块疤,巴掌大小,她动作一顿。

“怎么了?”他问。

她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背上的疤痕,她的指尖温热,那是跟热毛巾完全不同的触感。

“小时候烫的。”他轻声说。

“烫的?”她震惊,所有伤痕之中烫伤最为疼痛,这么大一块疤,小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长这么大,头一次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口随心道:“怎么弄得?”

他陷入了回忆里,缓缓说:“我娘死的早……”

她猛然一惊,高言许不是太后亲生的?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完了完了,她后悔了,怎么随便一问,就知道了宫廷秘史。

“那时候母后将我接去她宫里,我去了景宫没多久,母后也怀上了身孕,母后曾说我是她的福星。后来母后病了,我便独居了一阵子,再后来听说母后生了个弟弟,我很是开心。我去找母后,那日是除夕,景宫起了大火,我不过五岁,来不及救出弟弟。从那以后,母后便恨上了我。”高言许慢慢回忆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你也说了,你不过五岁,都没有自保的能力,又如何去救弟弟呢?太后一向明事理,怎么会真的怪你。”

“当真吗?”高言许兴冲冲问,问完自己又反驳道,“可母后从来不给我过生辰。从来未送过我礼物,就连老八和十丫头都有礼物,能坐在母后的膝上撒娇。我们不都是母后的养子么……”

乔姿蓉轻轻一笑,哄着他说:“可你是皇帝啊,怎么好那么宠你,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怎么担当重任?你要懂太后的苦心。”

高言许摇了摇头:“你定是骗我的。魏冲也骗我。他说母后喜欢玉器,我寻了那么多玉器送给母后,母后还是不愿意正眼瞧我。”

“太后逗你呢,我私下看到了,太后都小心收藏了,不让任何人碰呢,宝贝的不行。”

高言许怔了怔,不确定地问道:“果真吗?你说母后其实是喜欢我的?”

“当然了,太后很喜欢你。你脸皮厚一些,多去太后宫里看她,她若是赶你走,你就撒娇,找机会多跟太后说说话,把前尘往事说开了,心结也就开了。大不了你就哭,哭得她心软了,自然就疼你了。”她连哄带骗。

高言许将信将疑。

乔姿蓉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于是说:“我娘亲也去世了,我是姐姐一手带大的。我小时候只知道哭,我一哭姐姐就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拿给我。”

“你姐姐真好,可惜我没有姐姐。”

乔姿蓉想起乔棉蓉越发温柔了一些,她道:“我还有个弟弟。哦对,我和弟弟是双生子,小时候我不知道双生子视为不祥。后来才知晓,那是娘亲发了很大的脾气,不许任何人提此事。再后来有位大师破了双生子不祥的说法,我才能在人前走动。才晓得,乔家有我这么个二小姐。”

这段往事乔姿蓉很少提起,她也是懂事以后才晓得当年发生过的事情,而双生子不祥这个说法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现如今没有人再提起。家族不培养她,一来是觉得她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二来也有双生子的缘故。

她看着高言许听得出神,猛然间想起一个事来。

前世除夕夜镇国大将带着雪儿姑娘当场发难,曾说过二十年前还是蝶妃的太后突然重病,封锁了景宫,而后有一女婴顺流而下。可高言许却说是个弟弟,莫非……

她彻底震惊了,唯一可能便是太后当日生下的是双生子,视为不祥,弃女留子,却没想到一场大火,又让太后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如此,那便是惊天秘闻。刹那间她手脚冰冷,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无论如何,她不能再听下去了,也不能再猜测下去,知道的越少,于她来说越安全。她断然不能让整个乔家卷入这样的风波之中。

“陛下,水凉了。”乔姿蓉为高言许穿上衣服,扶着他躺下。

高言许懵懵懂懂,一看便是烧糊涂了,手脚没什么力气,也没反抗,再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他额头上的帕子,她换了又换,面上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一般。她越发不敢休息,每次看见高言许活动,都觉得他醒过来想起自己说过什么, 会把自己灭口。

如此担惊受怕了三日,她整个人瘦了一圈,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她现在十分后悔,干嘛要心疼男人,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啊!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去你娘的侍疾,老娘才不来呢!

又过了半日,她正给睡梦中的高言许喂药,但见他眼珠一直在滚动,她立即将药碗给了旁边的魏冲。

“本宫去方便一下……”她落荒而逃。

魏冲来不及反应,碗里的药差点洒了,他跪下给高言许接着喂药,才刚喂到嘴边,高言许睁开了眼睛,一口长气呼出来:“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魏冲你辛苦了。”

魏冲含泪:“皇上!您总算是好了,前几日都说胡话了……”

“哭什么,这不是好了么。”高言许有些恍惚,恍惚觉得见过谁,又恍惚觉得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