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疼,便告诉我。”他道。
乔姿蓉故意嘶了一声,他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上完了药,他转而问道:“太后寿辰,你推举了一个光正殿洒扫的宫女?是何用意?”
她微微有些意外,这事儿是刚刚发生的,高言许才下朝便已经知晓了,那么太后宫里,必然有高言许的眼线。
“选秀时与万静宜打过一些交道,嫔妾不忍见她埋没才华。况且……”她顿了顿,故意凑向高言许,看着他。
高言许也在此时看了过来,下巴差点扫着她的鼻尖,他往后仰了仰问:“况且什么?”
“今日是太后主动提起,嫔妾不想接这个差事。但又有私心,不想交给后宫其他的姐妹们。”她说这话的时候,放低了一些姿态,有些忐忑和失落,“怕她们去见你,怕你与她们亲近。但同为女子,又觉得她们见不到你,也会同我一样患得患失。父亲一直教导我,要大度一些。”
“她们与我并无瓜葛,若一定说有什么关系,那便是君臣之义。”高言许竟然同她解释了几句,此言一出他自己也呆了呆。
乔姿蓉趁机抓住高言许的手,接着往下说:“甚好,那后宫唯有嫔妾一人,与陛下有瓜葛喽。”
高言许皱着眉想要甩开她的手,她抓的更紧,他意思了两下,便也就任由她抓着手,佯装嫌弃道:“你在乔府当真就没人管你么,成日里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嫔妾又未曾对旁人说。”
高言许看向她这张笑吟吟的脸,忽然生出了好奇心,掐了她的脸一下。
乔姿蓉吃痛:“陛下做什么?”
“试试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
“嫔妾虽是嫡女,但自幼丧母,不得父亲和祖母喜爱,唯有长姐疼我。世家女大多瞧不起我,认为我上不得台面。嫔妾在娘家时,未曾参加过什么宴会,不懂那么多规矩,也不曾有那些闺中蜜友。若是有什么惹陛下不悦的地方,陛下可否念在我自幼丧母,无人教我的份上,绕过嫔妾?”她说得有几分真切,说到后面眼中已经带了泪光。
果然,高言许听了以后微微叹息了一声,他掐着她脸的手,渐渐松开,放在了她的耳后,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
良久,高言许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陛下,嫔妾还有一事相求。”
高言许一挑眉,乔姿蓉接着道:“陛下以后可否别再深夜召嫔妾的弟弟入宫了?嫔妾都要怀疑陛下是不是喜欢他了。有些吃醋了。”
高言许:“……”
“陛下不说话,嫔妾就当陛下答应了,多谢陛下。”乔姿蓉施了一礼。
高言许一抬手,嘴角压不住一般说:“滚滚滚。”
乔姿蓉甜甜一笑:“嫔妾告退。”
她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过身,笑容仍旧僵硬在脸上,心里却是一阵悲凉,好像谎话说多了,就习惯了,面具戴久了,便摘不下来了。
回宫路上她有些闷闷不乐,蜜桃瞧见了递给她一枚糖果,乔姿蓉含在嘴里,仍是觉得无滋无味。她举荐万静宜实是无奈之举,万静宜乃是一条毒蛇,她无异于冰上行走,只是要想成就后面的大业,她便只能如此。
“奴婢瞧见皇上很是开心,小姐跟皇上聊什么了?”蜜桃小声问。
“也没什么,话本上说的那些,都跟陛下说了一遍而已。”乔姿蓉回道。
“皇上现在可真是喜欢小姐,听魏公公说,皇上今日下朝没见到小姐去送吃食,立即就来寻你了。”蜜桃又把魏冲故意透露给她的消息告诉了乔姿蓉。
“明日开始不去长明宫了。”她吩咐道。
她从高言许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对她的心疼,这是个绝佳的信号。毕竟上辈子,当她开始心疼高言许的时候,许多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另一边高言许今日心情不错,轿子也没坐,散步回了长明宫。
魏冲瞧出了皇上满脸的分享欲,识相的开口问道:“皇上似乎心情不错?可是泉贵人同您说了什么有意思的?”
“你也瞧出来了?”高言许反问道。
魏冲道:“泉贵人同其他娘娘们完全不一样,她对皇上十分用心,奴才们都看在眼里。”
高言许轻笑:“是啊,她和她们不一样,她会记得朕喜欢看什么书,喜欢吃什么东西。那些话,明明她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却还是要故意说给朕听。竟然让朕有些看不清她了。”
魏冲不再多言,高言许轻轻抬手:“找个太医,去给她瞧瞧手。”
“诺。”
“万静宜那边,若是母后当真让她来办,你便安排几个人多多助力。寿宴办的漂亮,才好赏赐她。”高言许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