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姿蓉讲完了从宋景之那打探的消息，又跟他分析道：“他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有些蹊跷。他说这是百年前的秘药，本已经失传，是他发现了。这个他应该就是涌泉河下的主人，可这个主人到底是谁？很显然不是他爹，不然他大可以直接说。也不是四姑娘，年龄对不上。更不是柳将军，宋景之言语之中恨上了他岳父，但这个人知晓我们需要这药，把东西不动声色给了我们，才出了这些事情。会是谁呢？”

“二十年前，皇宫有一则秘闻。”高言许缓缓开口。

乔姿蓉心中猜了个大概，看来此事跟太后有关系。

“你与乔子楚是双生子，你生的晚，赶上了好时候。在二十年前，双生子被视为不祥。母后那时生下的刚巧是双生子，为自保，母后送走了双生子当中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雪儿。”高言许娓娓道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乔姿蓉。

“怎么了？”她不解。

“你为何不惊讶？”

乔姿蓉本就知道，当然不惊讶。

“皇室秘闻，我还是不要惊讶的好。”她扯谎说。

高言许也没追究，继续说道：“我那时已经在母后宫里养着，母后不让我去看弟弟，没过多久，宫中失火，母后的亲生儿子葬身火海。母后与我便不亲了，后来老八和小十来了，他们十分亲厚，总防着我。我起初觉得是母后偏心自家血脉，重……”他顿了顿，改口道，“后来发现了一些端倪。那场大火不了了之，随便找了个人定罪了。我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当年照顾小皇子的宫女，这才得知，那孩子得了天花。所以母后不允许我去看弟弟，那孩子是病死的。”

“那雪儿就成了太后唯一的血脉，太后就没想找回她么？”

“你怎知没找？”高言许缓了缓，“母后喜欢玉器。”

乔姿蓉点点头：“这我知道，为讨太后欢心，生辰的时候许多人都送了玉器。”

“那你知道母后为何喜欢玉器么？”高言许问。

“跟雪儿有关系？总不会是，当年给雪儿了什么物件，准备以后相认吧？”乔姿蓉随口一问。

岂料高言许竟然点了点头。

“这可真够狗血的。”乔姿蓉皱皱眉。

“当年送走雪儿的是母后身边的陪嫁丫鬟，这丫鬟有一相好，他哄骗丫鬟说，会将这娃娃送到邻国去，找个好人家。可没想到，转而流入了涌泉河下，成了这地下城城主的养女。又撺掇宋景之哄骗着你弟，画下了那幅惊才绝艳的美人图，让雪儿名震京城。后面的事情，你知道了。”

乔姿蓉瞠目结舌，她想了想问道：“这个相好跟宋相有关吧？”

“这又是另一个双生子的故事了。我查到四十五年前，宋家总是一样东西采买两份。他们兄弟二人以一个人的身份活着，待到成年时，文采和武功更出众的那一个，便以宋家长子的身份出现。另一个隐姓埋名，一辈子做另一个人的影子。而这个影子并不甘心，他一手创立了这涌泉河下的地下城。那些曾经被遗弃的双生子之一，都被他收养，成了他手里的刀，对家族恨之入骨。只是他没想到，若干年后，双生子的诅咒消散了，不再是不祥之人。他便又想用其他东西控制世人，奇珍异宝也好，容颜永驻也罢。此人歹毒，实在该死。”高言许说完，热水正好用完了，他从水中出来，抓起干净的衣服，在乔姿蓉还惊得没回过神的时候，换好了衣服。

乔姿蓉这下全明白过来，高言许早就查清楚了所有事，他之所以愿意被抓进来，更多的原因是钓出那个影子，彻底结束这一切。

“你如何笃定，城主会出现？”乔姿蓉问。

“我在赌。”

“赌？”

“赌他的野心有多大。我身患重病，唯一的亲王也在他手里，看他敢不敢入宫，取而代之。”

乔姿蓉大惊失色：“你疯了！那可是皇位！”

高言许嗤笑：“我早已厌倦。”

当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