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姝道:“醉月楼和藏香阁那边出了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我们也出得起。”
“可慕姑娘说,她只接受按次签约,咱们要请她化妆,得提前告知于她,收费也不贵,五十两银子一次。”
妈妈的反应几乎在青姝的预料之中。
她胖胖的身形在房中直转圈,双脚在绒毯上碎步踏着,思忖了一会儿,“不行,我叫兮荷去把慕姑娘请回来,我再跟她谈谈。”
“妈妈,我都同她谈过了。”青姝将她拉回座椅上,“慕姑娘说,这是她唯一的要求,咱们海棠春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这不是钱不钱……”
青姝打断她,“我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但您想啊,京城每年的花魁遴选,您不是一直遗憾没能把前三甲收入囊中么,若是有慕姑娘妙手,说不定您就能如愿了。”
紧接着又细细跟她剖析,慕姑娘不愿日日待在海棠春化妆的原因。
妈妈听完竟觉得很有道理。
“那……既如此,我就依了乖女儿的意思。”
三春晓内的姑娘深得老板真传,对客人个顶个儿的温柔。
慕念白回铺子的时候,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几个姑娘在钻研琢磨。
“您眉头再舒展些。”
“诶,对了,眼睛睁大点儿。”
“嘴角往上,往上……停住!”
是巧兰的声音,想必她们又是在规范秦夫人的动作。
秦夫人虽然身材微胖看起来一团和气,但她只要一开口,那两只眉头不自觉就皱在一起。
总给人一种不耐烦的错觉。
自从铺子开始做口碑,铺子里姑娘们对待客人的面容面貌也要被纠正。
秦夫人这是十多年养成的老习惯,一时难以改过来。
“你们就别为难秦夫人了。”
老板出言解救,秦夫人松了口气,众人纷纷道:“慕姑娘好。”
秦夫人抻了抻背,“都怪我家那臭小子,皮猴子再世,见天儿地训他,没把他训出来,把我自己训成个母夜叉。”
一番话说得大家哄笑起来。
秦夫人家有个调皮捣蛋的小子,自两岁能走会跑起,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十里八里都知道他的威名。
家里谁也镇不住他,只有秦夫人发威才能镇得住。
久而久之,秦夫人养成了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只要一开口,就皱眉。
这习惯怕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慕念白当初就是看中她办事说一不二,有威严,能管得住人,才请她当的掌柜。
“你家那皮猴子,大约要送进军中,才会老实些。”
秦夫人眼前一亮,“我正有此意!”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如今几十年的太平盛世,军中也渐渐懒散起来。我托人打听过,要送我儿子去当兵,还得找找关系,塞点儿银子进去才成。”
“现如今军中都这样腐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