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选了家酒楼,因为正是饭点,并没有空余的雅间。
四个人便一齐坐在大厅里。
小二提过来一壶茶,“您几位看看想吃什么,有需要就叫我。”
“好。”慕念白给沈二公子倒茶,又给月桐和晚芳各倒了一杯,“既是我请客,就请沈二公子不要客气。”
沈淮瑾照着墙上的菜单,一连点了十多道菜,压根儿也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正喝着茶,慕念白就听后面一桌人好像在议论他们。
她特地将椅子往后挪了挪,靠坐在椅背上,侧着半边耳朵,好听得更清楚些。
“这不是沈家二公子嘛,这回又带姑娘出门了,一带还是三个。”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哥儿几个就说羡不羡慕吧?”
“羡慕,羡慕……”
那几个人说得乐呵,并没注意到他们的话被人尽数听进耳朵里。
再往后无非就是说些男人间才会开的腔,慕念白听得无趣了,才把椅子挪正。
看着眼前少年的一张脸,分明清澈又单纯,看着并不像是在花丛里穿梭的老手。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纨绔浪子的名声传得满京城都是。
要不怎么随便在路边找家酒楼,随便坐在一个位置上,都能有人认识他呢。
“沈二公子,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念白啊……啊……慕姑娘你随便问。”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问一下,为什么你在京城的名声会是这样?”
会是哪样也不需多问,沈淮瑾自然明白,不过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的名声会变成这样,他单手拍在后脑勺上,“我也不知,我不过是做了些积德行善的好事,渐渐就被人传成这样了。”
“你做了什么好事?总不会是替青楼里的姑娘们伸张正义吧?”
“你怎么知道!”沈淮瑾跟遇到知音似的,恨不得把自己这些年的善举一一例举出来。
“海棠春的霓羽姑娘,家境贫寒,为了供家中弟弟读书,不得已才到海棠春当清倌的。”
“藏香阁的暖玉姑娘,家中双亲残废,爷爷奶奶料理着几分薄田,吃都吃不饱,一家人全指靠着她的月钱过活。”
“醉月楼的织月姑娘,自小就被人牙子拐卖,这些年,她挣的钱全花在寻找双亲之上了。”
……
说起这些他如数家珍,要不是念在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慕念白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把他给拍醒。
世上竟然有如此单纯之人,连这些鬼话都信!
她试图从他的神态中分辨出什么,最后惊奇的发现,这个人除了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还有一个招牌动作——拍脑袋。
至此,慕念白终于发现问题的根源,这个人就是被自己给拍傻的……
“不出所料的话,你救济的这些姑娘,一个二个都为人清高,绝不轻易把自己交出去,并且真心实意跟你交朋友是吧?”
“你怎么知道!”沈淮瑾觉得自己这些年担的名声也不算太枉然,毕竟眼下就有了一个能懂他所有的姑娘,“就算有人为了银钱把自己交出去,我也能理解的,她们都是身不由已。”
“所以你连那些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念白兄,真乃我的知音!我还什么都没说,你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你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