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吃菜,吃菜。”
沈淮瑾热情地招呼月桐和晚芳,“你们也吃。”
他吃饭那模样,真像是被人虐待,一两天没吃东西似的。
因慕念白主仆三个在海棠春吃过一些,所以她们只偶尔动动筷,大部分时候都是看着他在吃。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我从家中躲出来,我母亲断了我的开销,身上唯一的一点儿银钱都给了海棠春的织月姑娘,所以……”
所以没钱吃饭。
慕念白安慰他,“没事,你慢慢吃。”
这么单纯善良的一个阳光大男孩,竟然被人骗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她忽然有些同情他,同时也觉得很有必要帮他认清一下现实。
“我出门时带了些碎银子,你且先拿着花。”
晚芳闻言从袖袋里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自家小姐。
沈淮瑾放下碗筷,感动得一双眼都快滴出泪来,“这多不好意思,从来都是姑娘花我的钱,我怎么能花姑娘钱呢。”
“拿着吧!”慕念白觉得他这模样好笑,活像个被人欺负的俊俏小公子一样。
她将银子塞在他手里,“我开了家胭脂铺,明日我会请铺子里的姑娘们吃饭,你若是想一起,就到洒金街上的‘三春晓’去找我。”
“好,我明日去找你。”
告别沈二公子后,慕念白想到他方才说自己是从家中躲祸才出来的,想来沈家为了宋家的事,确实闹得不可开交。
清允虽被挪了出来,可也不知境况如何。
经历这一次的惊险事件,她愈发觉得普通老百姓的难,倘若不是小殿下为她撑腰,只怕事情早被那汤丛生压下来了。
到那时候,她就是哭诉无门。
清允家的事何尝不是这样……
绛园,贴身伺候宋清允的冷苑姑娘正照着一本单子诵念。
“夫人辰末起床,只吃了一碗乳酪,在窗边坐了大半个时辰,期间煮过一壶茶,不过她并没有喝。”
“后来,夫人回房做了三刻钟的刺绣,中午饭进了小半碗米饭,两块椒醋鹅,小半碗锦丝糕子汤。”
“午觉一直睡到申时,起床后喝了一杯清茶,就继续做刺绣直到现在。”
沈淮序听着丫鬟的禀告,语气微沉,“这小猫似的食量,够什么吃?”
冷苑立即跪地认错,“奴婢有错。”
“若夫人不愿意吃,就换厨子,换口味,直换到她愿意吃为止。”
“是,奴婢知道了。”
沈淮序阴沉着脸走出房,恰两个丫鬟都自廊下走过,一见到他就立即收敛了笑意,缩着脖子立在一边。
他驻步在她们跟前,还未开口说话,那两个丫鬟吓得跪倒在地。
默了半晌,最终他还是气恼地走了。
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到了连身边之人都惧怕的地步……
沈淮序从前从未留意过这些,直到他发现,她每次见他时,眼中只有恐惧并无其它。
走至她房门前,他调整呼吸,尝试着上扬两边嘴角,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