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研究过前线传来的每一份战报,发现羌军似乎开了天眼,每一次都能躲开胤月大军的出击,他们看似在逃窜,其实是在有目的的引诱。
他们可以无数次的逃窜,毕竟这片土地够广袤,但仅有的一次出击,就令胤月大为受挫。
他们一改往日鲁莽,获胜之后也知道见好就收,再一次隐匿了身形。
他们就像草原上的狼,懂得消耗猎物的精力,最后稳准狠的下口,咬掉一块肉就跑。
如果不彻底斩断他们的獠牙,再庞然的大物也能被慢慢蚕食。
两军之中,必会有生死一战。
察合台地广人稀,且地处荒凉,并不适宜百姓居住。
所以此一战,并非为了占领察合台,而是为了消灭阿合泰手下的六千铁骑军,让他们再无侵扰胤月疆土的能力。
顾大将军虽然守着边塞,但他从未见过有如此战力的铁骑军,在这样的铁骑军面前,人数不再是优势,如果不借助地势和战术,再多的人也敌不过那弯刀。
这是先太子拿命换来的教训。
阿合泰似乎也知道会与胤月有个决战,所以在支援的大军到来前,他也只是小范围的攻击试探,即便是这样,顾大将军都丝毫不敢懈怠。
新皇登基,重新启用余立则为兵部尚书。——这原本是先帝留给先太子的礼物。
旧时的冤屈,由新皇施恩,便能得一个忠心耿耿的良臣。
有余立则坐镇后方,晏之初很放心。
此前胤月大军或许因为轻敌吃了大亏,而这一回,朝廷做了充足的准备,力求一击制胜。
“报——”
一名送信的骑兵疾驰而来,“有京城传来的密信。”
景策接过,将信封打开,确认信件无毒后方递给楚王,“是裴大人的来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晏之初快速扫过,叹了口气。
景策忙问:“可是京城出了变故?”
晏之初摇摇头,吹尽风沙的眼望向茫茫处,“那丫头离京了。”
那丫头是谁,景策自是心知肚明,“难道是祝家人动了什么手脚?”
晏之初细想了想,方道:“不会,且不说离京之前我已和祝家人达成约定,私下里我也委托过祝朝云,请她务必注意她父兄的动向,便是为着准太子妃的头衔,她也不可能让那丫头出事。”
主子爷的苦心何止于此呢,除了以太子妃的头衔来和元英县主做交易,还安排了裴大人暗中守护,就连恒发钱庄里也存着大笔的银钱给慕姑娘花销,这份待人之心,全天下能有几个?
景策暗自腹诽完,又替主子爷感到委屈,明明他为慕姑娘做了那么多,却不许人说。
他心里也明白,主子爷是怕自己在战场上有什么闪失,所以才……
“爷,这信上说慕姑娘去了恒发钱庄,她那么爱做生意的人,兴许是拿了钱出去做生意了。”
“嗯。”晏之初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只要祝家人不动手脚,慕姑娘就没有性命之忧,爷也无需过分担忧。”
如今便是担忧,也无济于事,他能做的,便是尽快肃清敌军,还胤月一个太平。
“传令急行军,尽快与顾大将军会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