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大哥打过来的。

“大哥，你今年怎么又不回来过年？”

杨璐接起电话，嘟着嘴有些抱怨。

杨瑞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

“璐璐乖，知道你们一家三口陪着爸爸，我就不回了，今天新开了一家公司，太忙了。”

“大哥，你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另外不能把终身大事耽误了，下次回来的时候，带着嫂子回来。”

杨璐自己生活幸福，就不希望大哥还单着。

杨瑞那个摸了一下鼻子，

“谁能看得上大哥啊？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吧。”

杨璐说完，杨自强又拿起话筒接着说。

无非是说让他注意身体找对象的事。

杨璐的终身大事解决了，还有他的。

这孩子，都三十了，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

打完电话，几个人围在一起嗑瓜子看电视。

杨璐把一个红包交到杨自强手里，

“爸，今年宝亮的分红多，这些钱你收着。”

杨自强看鼓鼓的一大包，至少有两千块，忙推开，

“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我的吃的用的都是国家管，哪用得着这么多钱。你快拿回去。

我还要给彬彬压岁钱呢！”

说着，他给了彬彬一百块。

彬彬拿着钱，并不知道是什么，在手里扬了扬，咧嘴笑了。

“这孩子多灵，知道这是好东西呢。”

杨自强越看越喜欢。

杨璐再次提到自己小时候，

“爸，你把我们小时候的照片拿出来呗，好久没看了。”

杨自强没办法，只好回房间，用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本相册，翻看了一下，拿出一本，将另一本重新锁好。

杨璐拿到相册，靠在高宝亮身上，认真看起来。

“看我哥小时候，像个皮猴一样。”杨璐指着一个男孩子的照片给他看。

高宝亮发现还是第一次见到杨瑞的照片，看得很仔细。

不过，他发现他们两兄妹长得一点都不像，也不像父亲。

据说，他们的妈妈早早病逝了，不知道是不是像她。

“我发现，你们的照片都是在几岁以后，再小就没有了。”高宝亮说道。

杨自强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过，杨璐很快解释道：

“那个年代，能留下这么多照片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小时候不是一张都没有。”

高宝亮憨笑：“我们乡下，哪有地方照相片啊！”

说到乡下，杨自强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杨璐告诉他，已经给他们寄钱了，过年的时候，那边太冷就先不回去了，等天气暖和一点再说，可能五六月的时候吧。

“光寄钱怎么行，要经常回去看看。”杨自强批评杨璐。

高宝亮忙护着她道：

“我妈不让回的，怕孩子生病受罪。等天气暖和后，我们肯定会回去的。”

此时，远郊监狱里，所有犯人被集中起来，被允许看春晚。

这是一年到头，唯一一次允许看完新闻联播后，继续看电视的日子。

姜柔顶着一张下颚到脖子，都是烧伤痕迹的脸，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麻木地看着电视。